“是絕生門!”
他滿臉驚恐擔憂,義無反顧,不像是随口攀咬。
坐于上首的天工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
監牢肅穆極了。
提及魔門尊号,似乎連執法院衆人呼吸都放緩了許多。
“噗~”一聲輕笑。
卻是姜緩沒有憋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抱歉,一般我是不會笑的,”他單手握拳抵在唇下,“你是說絕生門嗎?”
春胥驚吓臉,“對、對!就是它!”他下意識放大聲音,“是魔門威脅我!”
“唔,”姜緩支起下巴,問:“它怎麼威脅你的?”
春胥看了眼天工子,猶豫一下,“最初我不想貪的,但是一箱寶石擺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了!如果,沒有這箱寶石我就不會貪了嘛!”
這個邏輯。
“魔門多兇殘,如果我不聽他們的我就會就會死……”春胥涕泗橫流,一把鼻涕一把淚。
但他哭得再慘,在場人都沒有一個動容。
他好像真心實意覺得是被魔門威脅了。
姜緩卻不覺得這件事會是魔門幹的,他轉頭問謝自然:“你有他的靈玉嗎?”
問這話時他也沒抱太大期望,因為他知道小謝是一個腼腆内向、不善言辭的人,跟旁人都說不到一起去,更遑論魔門那群人。
他琢磨着問昭衡,昭衡是一派之主,應當是有的吧?
謝自然慢吞吞摸出自己的靈玉,“有。”
姜緩一怔。
“我們有一個群。”
姜緩:?
包括春胥在内的其他人聽不明白天工子和墨先生在說什麼,審着審着怎麼就歪到靈玉上了?直到片刻後天工子的靈玉響起一冷冽寒聲,入耳便像有寒風刮人。
“呵,謝自然?”
靈玉投出的影音上,是一位極為峻拔的黑衣男子,正站在一頭巨大的赤螭頭頂,雙手抱着一把刀,狂風呼嘯從他耳邊分流,黑發往後,露出如刀鋒般英俊逼人的眉眼,薄唇一挑,放蕩不拘,“主動找罵?沒空。”
屋内又死寂一片。
能直呼天工子名字的十二州不多。
這個男人——
姜緩聽着他不客氣的話,微蹙眉,控制靈玉轉向自己。
“嚣門主。”姜緩這樣稱呼道,十分客氣。
這個男人正是絕生門門主,也就是傳說中的魔門之主。
這下屋内徹底沒了呼吸聲,隻有狂風呼嘯之聲。
提及魔主,就用靈玉聯系上人了。
小小一塊靈玉,解決了十二州多少争端。
影音那邊,魔主卻似乎呆住了。
腳下坐騎猛然止住,狂風如烈撲了一臉,他反手一刀定風波。
春胥抖啊抖連支撐跪住的力氣都沒了,砰一下摔在地上的聲音變得尤其突出。但沒有人在意他。至少執法院衆人皆垂着頭小心翼翼等着後續。
魔主在傳聞中無一不是桀骜跋扈,倨傲孤寒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但現在,濃黑狹長的劍眉飛入鬓,一雙琥珀色的鳳眼不曾眨動一下的盯着姜緩。
姜緩其實不太想和魔主交流,暗自歎了口氣,正欲開口,就聽見魔主揚唇低笑,“你又把這醜綢帶系着幹嘛?”
姜緩:“……”
所以,他才不想和他說話。
魔主張了尊口後,便好似數天沒有說過話,一句接一句如小刀飛舞。
“瘦成這樣,我一手就能按住。”
“白成小白臉了,沒曬太陽嘛。”
……
越說越不像話,執法院弟子都聽得眼睛發直了。
這似乎和傳說中的魔主差别有些……億點大?
姜緩聽着宿敵時隔三百年仍一句話接一句話地恨不得把他鄙視到淵底下,心平氣和打斷道:“嚣門主,此次聯系你,另有要事。”
魔主短促的笑了一聲,“什麼要事?莫不是想我……”
姜緩已經把靈玉轉向春胥,“這人說他被絕生門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