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帶着他們來到了一間階梯教室，裡面已經坐了許多人。

陸清行一路都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

可黎允笙每一次狀若無事回頭的時候，都能和他那雙蒼青色的眼眸對視上。

“好了，人都齊了。”程澄伸了個懶腰，快步走上講台調戲林浮桑。

後者不耐煩的把他推走，眼眸若有若無的掃了陸清行一眼後才将視線移向黎允笙。

“姐姐。”他彎彎眼眸，笑意吟吟的拉着她走到了最前面給他們留的位置。

“那他……”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青年，還想說什麼，林浮桑按着她把她推到了椅子上。

“他能有什麼事，你還管他呢。”他輕哼一聲。

“？”是她聽錯了麼？黎允笙似乎在他的哼笑聲中聽出了一絲熟稔。

“怎麼才308人。”旁邊又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她又将視線落在了旁邊人的身上。

班歌單手托臉，另一隻手轉着一個黑色銀邊中間鑲着銀絲線繪成的圓形輪盤，她歎氣：“怎麼還有人不相信我的占蔔的，呦，笙笙來了啊。”

她似乎是才看見坐在她旁邊的女生，手指紛飛将卡牌繞在指尖旋轉，她神秘一笑：“想不想我今天占蔔出了什麼呀？”

“什麼？”黎允笙接下她的話。

班歌托臉，笑容燦爛：“你這親親男友，就是鑰匙哦。”

“不是男友。”她解釋，“我不喜歡他。”

還在玩着占蔔卡牌的女生聳肩：“随你怎麼說，卡片裡顯示的就是你的男友，難不成你還想說我的占蔔有問題？”

黎允笙張嘴，還沒成功把話語從嘴裡吐出來，後面又有個人拍上了她的肩膀。

霸霸坐姿有點豪放，直接坐在了她椅子後背薄薄的那片木闆，他的重劍沒再背着，放在了旁邊空閑的椅子旁，心情頗好：“你隊友整理的還怪詳細呢，對了昨晚上出去的那個女生帶來的消息呢？不是說好先給我們小隊的麼。”

他語氣裡帶着控訴，黎允笙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把江梨忘記了，忙拉住旁邊的林浮桑：“小梨子呢？”

“她呀，她在路先意宿舍睡的舒坦呢。她帶來的情報沒法整理在文檔裡，等一下路先意會公布的，我先和你說說吧。”林浮桑安撫了一下她有些焦躁的情緒。

“我也要聽！”霸霸三人一齊将頭湊了過來。

班歌默默的把自己的屁股往黎允笙這邊挪了挪。

“小梨子找到的無非就一點，首先就是石鐘的普遍性。石鐘不隻有學校有，她跑了許多工廠許多辦公大樓，甚至普通的水果店、面包店，每一個和工作、學習沾染上的一切建築都存在石鐘。但這個石鐘和學校的石鐘不一樣，它小小的，可以擺放在店裡的任何一個地方。”

“那小學、初中、高中都有麼？”霸霸問。

林浮桑搖頭：“單單隻有大學有，所以這個結論就很好下了。”

“有人在保護未成年！但這個保護從何而來，為什麼會有這種保護——”

他和班歌都意有所指的看向站在門口垂着頭往這邊看的、擁有蒼青色眼眸的青年。

“在未成年人身邊，大人受污染的程度都會下降。”我是芙蓉王子輕聲道，“原來這就是他們直到上大學的時候才從父母那裡、從社會那裡知道了大學死亡率的存在。”

他苦笑：“家是溫柔的港灣，果然沒錯。如果沒猜錯的話，家裡應該是唯一沒出現石鐘的地方了吧。”

沒人否認他。

“還記得路先意的天賦麼？”林浮桑突然道，他看向黎允笙，見她眸中果然露出了迷茫，忍俊不禁道，“是【秩序】。”

她“啊”了一聲。

“秩序？石鐘在重塑這個世界的秩序？”霸霸驚愕，“就憑借這個石鐘？就能完成對世界的重塑？”

“石鐘本就不是地球的産物，是人類把它從隕石中挖了出來。它曾一度在南亞地區造成秩序紊亂，将人類秩序強制化以達到入侵人類世界的目的，幾年後被佛教鎮壓。”班歌點開程澄的文件，一字一句的讀，“但有人盜出石鐘，并将其以供品的方式送給了早康皇帝，口口聲聲說此物可幫助統治世界，但在皇帝的眼中，這東西不過是一個邪物。遂，那人被皇帝當場斬殺。”

“但這仍沒能阻止石鐘對人類的影響，被砸碎的石鐘在短短百年的時間泛濫成災。然，百年後，有人找到了最大的這塊石鐘，按照南亞曾鎮壓石鐘的方法，尋了許多慘死鬼魂。月明湖為引，西塔為眼。以怨氣鎮邪物，兩方相生相克，竟有了數十年的安穩日子。”

“當時華國最不缺的就是死人，那人将死在戰場上的華國人一點一點搬運過來，埋在月明湖下。凡死在月明湖周圍的人或是屍體沉入月明湖中者，皆可化作厲鬼，循着那人布下的法陣，被植入抵抗石鐘的意識。可随着時間的推移，法陣漸漸有了磨損，厲鬼的認知也漸漸有了偏差，它們開始自主尋找人的靈魂，将其變成自己的一員。”

“人是會被石鐘污染的，被污染的人死去，靈魂依舊是被污染過的。于是，鬼魂裡也出現了兩方陣營。1902年，南華大學月明湖區成立。法陣大半被摧毀，隻剩下月明湖的轉換作用以及西塔的鎮壓意念。随着學生的日漸增多，學校秩序日益完善，抵抗石鐘一方的鬼魂越發稀少。所以，它們選擇在人還沒有被石鐘完全控制的時候，殺掉他們！”

“可這遠遠不夠，被污染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石鐘收集到的信仰值遠遠大于厲鬼的鎮壓。每個教學樓開始出現由信仰值形成的石鐘。由最大石鐘碎片開始，由點及線，以線成面逐漸覆蓋整個華國。距離世界被覆蓋，隻剩下13年！”

13年？黎允笙下意識的用食指在桌面上來回畫這兩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