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官方運營遊戲,需要玩家參與,必須留條生路,難度過大反而失衡。
況且如果他們身在擁有自我意識的世界,第一晚就會被吃幹抹淨,不可能逃出來。
背後一定還存在某條大魚。
兩朵人肉玫瑰肯定是祂放出來的,吸引鬼怪攻擊玩家。
但他想不明白。
上個副本的神明是為了複仇重回神位,那現在這個副本幕後者的目的是什麼?
單純喜歡虐殺嗎?
兩人閃進樓道,頭頂白熾燈忽明忽暗。
“你先前提過高低重世界間有固定通道,”謝阮對秦褚說,“系統判定正确,那就說明世界場景雖在變化,但通行道路不會改變。”
秦褚沉默半晌提問:“所以必須需要鬼怪幫忙撞牆?”
謝阮:“……大概吧,自己撞效果應該差不多。”
兩人加快腳步跟上前面的人群,挨個揪出樓梯道明情況。
張啟東罵道:“犯病就吃藥。”
自從認識這人,謝阮看祁傲都順眼不少:“要我幫你?”
“去你媽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害命……”他話沒說完,啊的慘叫一聲,秦褚提腳将人踢到牆上,衆目睽睽下,人仿佛憑空蒸發,立即沒了蹤影。
丢掉性命不如吃點苦頭,鬼怪馬上追上來,剩餘人見狀紛紛提起膽子撞牆。
安閱膽小害怕,楊思怡便幫了她一把。
幾人再次醒過來時,感覺詭谲氣息都消散許多。
謝阮爬起身,嘟嘟囔囔吐槽:“破而後立,死而後生,官方玩兒得還挺花。”
“這會兒……這會兒應該沒事了吧。”安閱捂住腦袋,嗓音帶絲哭腔。
秦褚道:“剛開始。”
謝阮明白他的意思。
畢竟第三重和第四重間依靠電視連通。
昨晚他被秦褚拉出去。
但今晚衆人都在第三重,能将他們拉出去的,隻能是第四重的脫皮人。
“大家都借着這點時間休息休息吧。”謝阮盤腿坐下,“待會兒沒力氣逃跑就麻煩了。”
四周寂靜,唯獨剩安閱細細的啜泣聲。
甯軟軟攬着她肩膀,讓人靠在懷裡。
熟悉的眩暈感鋪卷過來,謝阮登時起身。
他們已經在電視機前,正是他的房間。
一陣微弱堅硬的鳴響傳進他耳朵,激起陣雞皮疙瘩。
就像某個人手拖柄鋼刀,刀尖剮蹭地面。
酥麻從腳趾倒流到天靈蓋,謝阮幾乎站不穩身體。
他慢慢望向牆角,脫皮人蜘蛛般挂在那裡,手中握着倒映血紅亮色的長刀,正一錯不錯盯着他們。
謝阮側過目光,避免直視長刀,一陣牙酸。
“跑啊!他媽的全部愣在這兒幹嘛!”張啟東臉色發白,兩腿甩開往門外沖。
脫皮人的頭部緩慢随他的方向歪斜過去,猶如離弦之箭追上,從天而降,對準他橫斬。
棒打出頭鳥,果然沒錯。
謝阮看見桌上削果皮的小刀,估計危急時刻總能激發人的潛質,他想也不想抓起刀柄直插向脫皮人背脊。
刀身大半紮進對方皮肉深處。
脫皮人止住動作,緩慢地,緩慢地扭過腦袋。
謝阮後撤一步,終于發現了哪裡不對勁。
祂隻轉過來了半張臉,另半張臉還停留在原地。
一張平整的血肉模糊的臉,像被斧頭劈開,用千絲萬縷碎肉牽連。
屋内響起詭異的,肉骨撕裂的悶響。
脫皮人的身體随着半張臉迅速分裂成兩半,血肉拉扯重長,短短幾秒變成完完整整的兩個。
一隻握尖刀,一隻肌肉虬結。
背脊正中心的水果刀哐當掉落在地。
謝阮:“……”
你倆細胞分裂嗎?!
怎麼做到一個變兩個的?!
張啟東癱坐在地上,褲子濕透,流出腥黃的液體。
刀尖離他天靈蓋隻有半厘米。
見脫皮人注意力被吸引開,他哆哆嗦嗦以手撐地,一步一摔地爬向走廊。
謝阮心中暗罵。
他不動還好,一動就成了最顯眼的羊羔。
脫皮人咯吱咯吱扭轉腦袋,擡腳将人踩趴,長刀閃紅光,劈空斬落。
寂靜中爆發男人凄慘的嚎叫,甯軟軟急速捂住安閱眼睛,将人按在懷中抱緊。
空氣到處彌漫血液濃郁的鐵鏽味,脫皮人丢掉從腰斬斷成兩截的屍體,側身盯上謝阮,舉刀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