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們,您們打哪兒來的?
現在流氓解決了,男主來做什麼?等待天晴欣賞大媽大爺跳廣場舞嗎?
其中一位勇士拎起紫發的衣領:“幸好有人給我指路說看見你了,錢呢?到底哪天還?”
青年鼻青臉腫,嗚嗚咽咽道:“正準備打劫還你!”他手指甯軟軟。
勇士啐他:“搶小姑娘的錢,道上規矩忘了?衰狗都比你們強!”
他們一人押一個,權當甯軟軟是空氣,罵罵咧咧踹走本章劇情重要配角們。
謝阮頭疼胸悶,目送甯軟軟步伐輕盈轉角消失。
他沒打算走,大漢說的話很古怪。
小世界運行自有套準則規律,不可能随随便便輕易改變,除非有人間接撥動,推着劇情更換。
大漢們來得快,證明透露消息那人大概率在不遠處。
眸光暗沉,謝阮撐傘跑向岔路口。
雨勢磅礴喧嚣,幾乎形成雨幕遮擋萬物,酒吧紅綠燈光閃爍跳動,荒涼蕭敗,前後整條街逼仄,但因沒人而略顯空蕩。
謝阮瞟見抹黑影閃進家便利店。
他擡腳跟上,側過身在隔壁關閉的卷簾門前蹲人。
對方似乎隻買了盒口香糖,又挑選瓶礦泉水,風雨狂嘯着,他擡腳跨步出來。
謝阮左手持傘柄,右手斜劈過去,那人擋了下,謝阮順勢扣緊對方手臂拉到面前。
是個身披雨衣的少年,兜住大半身體,獨留雙眼睛露在外面。他身丈高,不得不垂眸注視謝阮。
兩廂對望,那種月照銀山的冷感便遊走在骨髓中。
謝阮嗅到點熟悉氣息,虛無的,格格不入,無形氣牆隔絕少年與整個世界。
“A02?”他詢問道。
少年沒回答,安靜看他。
雨水順傘骨滑落,彙聚在傘檐,珠串般滾墜,泅濕兩人中間磚塊。
良久,少年開口:“你是誰?”
他的聲音隔着雨衣兜領,沉悶地響起。
謝阮眼皮掀起凝視他片刻,心中暗說“罪過罪過”,飛速翻過人摘下雨衣帽,撥開對方發尾。
幹淨彌漫松露清香,空無一物,沒有熟悉的藍光點。
不是系統。
謝阮撓頭,尴尬幫忙扣好少年的雨衣帽,雙手合十道歉。
“我認錯人了!”他含糊其辭,“不好意思。”
少年沒應聲,轉身消失在雨幕中。
謝阮又朝街道兩頭搜尋片刻,沒找到可疑人物,隻好放棄先回學校宿舍。
*
平心而論,站在宿舍樓之前,謝阮一直以為瑪麗蘇世界人均别墅。
鬼能想到還有寝室?!
謝阮找到自己的床鋪,打量起環境。
貴族學校最得人心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裡了。畢竟雙人寝,熱水器洗衣機單人課桌準備齊全,廁所配備洗漱台單面鏡花灑,但凡面積再大點,可以說是公寓标準。
對面床舍友叫王志,除了開學那天就沒回過宿舍。
天黑得非常迅速,甚至于給人一種從未亮起的錯覺,自然光線被夜色匍匐吞沒,留下幾點星子閃爍。
謝阮在床上癱了會兒,找出幹淨衣服去廁所洗澡洗頭。
懸吊在屋頂下的白熾燈刺眼冰冷,謝阮洗完澡抓起衣服穿好,慢條斯理将牙膏擠在牙刷上刷牙。
廁所洗漱台的鏡子上被水汽抹上朦朦胧胧的薄霧,他伸手在鏡面随意擦了兩把,漱幹淨嘴裡的牙膏白沫子。
擡起頭與鏡中的自己對視一眼,謝阮頭皮瞬間炸的滿天開。
鏡子裡的人,更準确來說,是具焚毀的屍體,正直勾勾盯着他。
四目相對,它焦黑的嘴唇勾起戲谑的笑容,幾乎裂至耳根。
謝阮定在原地,眼睛撐大,喉嚨發出古怪的咯咯聲。
不對勁。
為什麼他會遇上鬼怪?
這不是瑪麗蘇世界嗎?
他不是系統嗎?為什麼?
大腦思緒混亂,謝阮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鏡子裡的人突然撞過來,鏡子發出巨響。
他看見鏡子被撞出無數細碎的裂縫,而那張燒爛的臉緊緊貼在鏡子的另一邊,目不轉睛對向他。
它發出桀桀怪笑,舉拳瘋狂砸着鏡子。鏡子碎片劃過謝阮的臉,溫熱緩慢爬過側臉,他終于找到幾絲氣力,擰開浴室門把手沖出去。
謝阮赤腳跑出宿舍,手腕卻被股力狠狠拽住。
對方把他拽進另一間寝室内,屋裡燈沒亮,謝阮看不清他的樣子。他想叫,對方似乎預料到他想做什麼,一把捂住謝阮的嘴巴。
兩人的呼吸沉重如鐵,謝阮心跳頻率瘋狂提高,幾乎要脫離開軌道。他抓住那人捂嘴的手,掌心滲滿冷汗。
“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