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蝦仁隻覺得頭皮發緊,看着眼前還剩下小半邊沒掃的後院,嘴唇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怎麼還沒掃完?”正當二人心底發寒的時候,突然間,一道陰沉的聲音在二人背後響起。
“啊,管事,是你啊。”蒙面蝦仁被這聲音吓了一跳,忍不住在心裡腹诽,這人走路怎麼沒聲音啊……
“我什麼我,還不趕緊幹活!記得掃完後,将落葉運送出去,免得髒了客人的眼睛,”中年管事看了一眼剩餘的落葉,對地上的人骨視而不見,嘶啞的聲線裡透着說不出的陰狠,“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若還是掃不完,有的是好果子吃!”
說完,他那吊三角狀的眼睛,狠狠剜了二人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等到那管事走遠,肖肖樂二人對視一眼,不由分說的加快了手頭的速度,兩人的距離卻是不露痕迹的靠近。
“剛才那個管事給我的氣息,有一些壓迫,我們應該不是他的對手。”肖肖樂語氣停頓,繼續說道:“這樣一來,我們隻有完成管事的任務,才能離開這裡。”
“沒錯,還有一點,我總覺得這地方陰沉沉的,剛才那手骨,管事就跟沒看見一樣,而且他走路壓根沒有聲音!”說到這裡,蒙面蝦仁壓制住自己激動的語氣,用氣聲說道,“很有可能,故事設定裡,這可能是一座死府,管事不是活人!”
肖肖樂用掃帚将眼前的一片落葉聚起來,頭也不擡的說道,“先掃地,掃完再說。”
說罷,兩人極有默契地向兩邊分散開來,加快了手頭上的速度。
*
而另一頭,與那婦人分别後,搬磚工便自行來到了景府。
踏過青石闆階,他的目光掃向兩側目露猙獰的石獅,來到了莊嚴的景府大門前。
三聲叩門聲後,就是極長的沉默。
就在搬磚工有點忍不住想推門進去的時候,“咯吱”一聲,沉重的木門推開了一道縫隙。
一雙瞳孔極黑的眼睛,就這樣突兀的落入了他的眼底。
“怪瘆人的…”搬磚工心思腹诽,面上卻挂起了溫和的笑容,“你好,我姓班,是一名江湖郎中,看到城中張貼的重金求醫的告示,特地前來給景員外治病,還望代為通傳。”
門内的人聽到這話,一雙黑瞳蓦然睜大了幾分,他直接将厚重的木門向旁邊推動了少許,留出僅供一人通過的縫隙,随即側身,恭敬道,“班郎中,請随小的進來。”
進入景府後,搬磚工亦步亦趨地跟在那小厮身後,一路無言。
穿過外門,兩人不知走了多久,小厮帶着搬磚工來到了正房,略帶青澀的聲音響起,“老爺,班郎中到了。”
屋内傳來一陣極重的咳嗽聲,就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咳出來一樣,過了須臾,那聲音的主人終于停住了咳嗽,沙啞的聲音緩慢響起,“進來吧。”
即使隔着門,無人看見,小厮還是彎腰,低頭稱是。
随後,為搬磚工推開了略顯陳舊的門,站在門外,并不進去。
搬磚工剛一進屋,一陣熱浪襲來。
他瞬時被屋内的溫度熱出了一身的汗,明明是草長莺飛的季節,屋内卻燒着極旺的銀絲炭,悶的人透不過氣來。
“班郎中見笑了,”内間傳來景員外的聲音,剛說了幾個字,又是一陣咳嗽,他虛弱地開口,“我這副破敗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總是畏寒。”
搬磚工聞言,上前幾步,不急不慢地将手中的木箱放在紅木矮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