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是誰先主動的，等到回過神來時，兩人的唇瓣已經貼合在了一起。唇齒間的動作早就不似以前常常會有的那種溫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祟，黛娜甚至品出了一絲絕望——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僅是自己那麼想，赫敏也是如此。

等到兩個人分開，黛娜的呼吸仍有些淩亂，但她并不在意這些，隻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開口道。

“以後……還有機會見面嗎？”

“……我不清楚。”

這樣的答案，和赫敏的表情，同時告訴了黛娜的答案。

“哈利明年不打算回到霍格沃茨了，”沉默了片刻後，赫敏接着說道，“他想去找魂——他想去找能打倒伏地魔的方法。”

黛娜注意到她突然改變的措辭。

其實是想說魂器吧。

她沒有告訴赫敏自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因為她并不是從波特那裡聽說的。

盡管這大半個學年裡，黛娜跟波特兩個人一直作為秘密同黨而行動着，卻并不是任何情報都共享，她有沒告訴波特的東西，波特也應該同樣有斟酌過後覺得還是保密比較好的事，那其中應該就包括魂器的存在。

“而你們作為他最要好的兩個朋友，”黛娜接話道，“當然不可能放他一個人獨自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赫敏看着她的眼神中夾雜的愧疚讓她從一開始就猜到了她想告訴她什麼。

“沒錯。”

赫敏回答道：“我們——我和羅恩覺得必須得這麼做，今天離開霍格沃茨後，我們就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的。”黛娜側過頭去，不太想讓赫敏看到她現在的神情，“我會想你的。”

聽到她這個回答，赫敏卻皺起了眉頭，而她看上去對自己将要說出口的話也頗感猶豫，手指不停地撥弄着垂到肩頭的棕色發絲，用力到黛娜看了都覺得有點疼的程度。

“我不希望你那麼做。”

她終于說道，就像是生怕自己說不出來接下來的話似的，硬是逼着自己一口氣把話說完。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忘了我。”

黛娜聞言轉頭注視着她的眼睛，她們都知道赫敏的意思不僅僅是簡單地不再去想她，而是更為徹底地——

“如果我說不行呢？”

“我必須要這麼做，”赫敏的神色異常堅定，聲音卻帶了些微顫抖，“黛娜，你的情況和我不一樣，而我們都知道你可能會做些什麼。我不希望你去做一些危險的事——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沒錯。

赫敏确實是太了解她了。

如果赫敏不得不置身于危險的境地之中，那就把自己拉下去一起陪她——正因為知道黛娜是這麼想的，所以赫敏現在才回站在這裡，一方面是為了道别，而另一方面，也是更為主要的原因——赫敏想要修改她的記憶，抹除掉兩人這三年間發生的一切。

“如果這樣能讓你之後的行動裡感覺更安心，”她慢慢說道，聲音中帶了點沙啞，“那你就做吧。”

她看着赫敏抽出魔杖，伸手輕輕幫她擦掉了複又紅了的眼眶旁邊的淚水。

記憶開始變得模糊，但與此同時，黛娜浮起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

赫敏非常了解她。

可幸運的是，先喜歡上赫敏的她，對赫敏的了解還要多那麼一點點。

赫敏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就像赫敏永遠也不會知道，就在一周之前，她站在校長辦公室裡，對着那時還沒被謀殺的鄧布利多，親口說了一句話。

——“我想成為一名食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