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該死的世道讓這個約定都成不了真。

“除了今天來這兒的目的之外，我們還能有什麼問題。在這一點上你也不遑多讓，有我一份就有你一份，除非咱們兩個都攤牌跟赫敏講清楚，但那種事情，就現在而言誰也做不到吧？”

談到赫敏，黛娜的語氣難免又有些沖。她說赫敏這兩天因為他倆的隐瞞而憂心忡忡，她自己其實也沒好多少。

“抱歉，我情緒有點激動了。”她很快回過神來，“上次也是——其實我一直都忘了問你，那時候打了你的是德拉科，你為什麼沒把這件事告訴赫敏或是韋斯萊？”

波特聞言，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是以前的話，我可能會直接告訴他們吧。”他的表情告訴黛娜他在說真話，“不過現在的情形大概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很多事情讓我覺得也許我可以暫時放下對一個人的成見，不用那麼急着去下個定論。”

……他口中的“很多事情”大概包括他的好朋友正在和一個斯萊特林交往、他自己還在一條密道裡與同一個斯萊特林一起密謀如何着手從這個斯萊特林的朋友身上獲取情報。

“我很高興你能這麼想。”

黛娜的心裡雖然還挺高興的，但接下來要說的話讓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幹巴巴。

“你那件隐身衣在我這裡就沒派上過用場，德拉科從來不讓我有機會發現他在幹些什麼。或者——他并不知道是我。如果我想在霍格沃茨裡、瞞着老師們的眼睛幹一些危險的事情，同樣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發現我的。我肯定會小心翼翼避開任何一個有可能注意到我的人，我覺得德拉科更可能是在這麼做。”

“要是我們能搞到一些吐真劑什麼的，”她沒好氣地說，自己都認為這是個馊主意，“事情也許能好辦很多。”

讓她沒想到的是波特居然真把這話給聽進去了。

“斯内普的辦公室裡應該有，”他認真地說，“四年級的時候我見過他在鄧布利多命令下給小巴蒂·克勞奇灌下去過，去年烏姆裡奇還用這個威脅過我。”

“……你要這麼說的話，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肯定也有，從那裡搞到不比從斯内普教授那邊容易多了——你現在可是他的得意門生。”

“那隻是個巧合。”

波特讪讪道。

“不，吐真劑還隻能作為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用這個辦法。我不想強行撬開德拉科的嘴巴從他嘴裡問出些什麼，”自己去發現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如果我不能不引起他疑心地把他帶到某個沒人的地方，一旦在有别人在的場合讓他吃下了加了吐真劑的東西，事情會變得非常棘手。”

而沒人的時機實在太難找了，他們身邊總是有潘西、布雷斯·紮比尼，尤其是高爾和格拉布，他倆就沒停下過作為德拉科跟班的使命。而這些人都不在德拉科旁邊的時候，她又根本找不到德拉科的影子，簡直就像他故意把他們全都甩開似的。

不，不是“像”，他就是。

他到底在秘密地做些什麼——黛娜到現在都沒打探到半分，德拉科因此還缺席了魁地奇比賽，而是讓别人代替他，換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是啊，神秘人給他下達的命令，就像懸在他們全家頭上的斧頭，魁地奇肯定比不上這個重要。

越是這麼想，她的心就越沉甸甸的，好像要一直沉到肚子裡去。

“……凱蒂·貝爾的事你怎麼看？”

波特忽然這麼問道。

那是這學年上一次霍格莫德日裡出的事。

這個女孩是格蘭芬多的追球手，在從霍格莫德返回霍格沃茨的途中，她的朋友與她争搶手中的一個包裹，在凱蒂·貝爾碰到包裹裡面的東西時，她詭異地懸浮在了空中，一邊扭動着慘叫一邊失去了意識，顯然中了某種魔咒。

教授們後來發現包裹裡裝的是一條蛋白石項鍊。

萬幸的是凱蒂·貝爾最後沒事。

黛娜倒吸一口涼氣：“你是想說——”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跟德拉科有關，而波特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條項鍊我在博金博克看見過，我隻是在猜想。”

按理說，她應該時刻觀察着學校裡的風吹草動，但在凱蒂·貝爾出事後，她本能地不願意把這件事往德拉科身上聯想。但波特的話讓她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可能，可德拉科和凱蒂·貝爾從來沒有交集，神秘人更不可能無緣無故盯上一個八輩子打不着關系的追球手。

凱蒂·貝爾那件事應該是個意外，那個包裹不應該是給她的。

那……包裹是給誰的？

包裹裡的蛋白石項鍊——她雖然沒有親眼見到當時的情形，但也聽到别人轉述，如果不是教授趕到及時，那上面的魔咒——更确切來說是詛咒，是足以讓凱蒂·貝爾喪命的。

德拉科現在的行為出自于神秘人的意願，也就是說，神秘人對他下達的命令或許是殺死霍格沃茨城堡中的某人。

對神秘人威脅最大的隻有兩個人。

“那個人不會是你。”

黛娜喃喃自語道，聲音輕得波特幾乎沒聽清她在說什麼。

神秘人最怕的那個人……

她呼吸困難起來。

“其實，我在活點地圖上經常找不到馬爾福的名字。”波特接着說道，“據我所知，活點地圖上唯一沒有标注過的地方……是有求必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