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報複要來了嗎?
徐糾的手仍在不死心的扣動門閥,沒有任何作用。
如果是木門或是脆一點的防盜門,徐糾兩腳飛踢上去說不定就開了,但這是鐵門。
關小黑屋會被怎麼樣對待?
搜一下吧,看看百度怎麼說。
徐糾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機,匆匆忙忙地到處去找,卻想起昨晚上被曹衛東拿走了。
心髒不再安分地呆在心口的位置,而是猛地向前突刺,幾乎快要從心口蹦出來。
貼着單薄的皮膚,心髒又再一次重重的摔下,而後又重重飛出。
一上一下,震得徐糾呼吸困難,臉蛋憋得通紅,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徐糾轉變了思路,他想起來這附近住了人,隻要他用力的拍門求救,總會有人注意到他。
啪——
徐糾的手掌心瞬間紅透了。
啪——
又是一下,手掌麻了。
啪——!
這是徐糾蓄力猛攻的一掌,這一掌下去鐵門都肉眼可見向内凹了一截,牆壁一同猛地震了一下,連同屋子裡擺放的标本一起發生了小小的位移。
就在徐糾搓着手掌心打算換成左手的瞬間,門外傳來鑰匙擰動的聲音。
等到徐糾徹底搓熱掌心時候,那扇鐵門也開了。
徐糾手掌心滾燙,望着門口站着的男人,想着都熱身了,不打白不打。
于是他一個箭步沖上前揪着曹衛東的衣領把人按倒在地,上去就是一個左右勾拳,沖着臉頰兩側猛錘。
徐糾眼睛裡的小珍珠控制不住的跟着拳頭一起飛出去,所以落在曹衛東臉上的不僅有拳頭,還鹹濕的淚水。
在淚水滴下的瞬間,曹衛東的瞳孔猛地漲開。
“手機還我!”
徐糾的拳頭還揚在半空中,臉上表情張牙舞爪惡狠狠,小巧的尖牙露出尖尖。
他眼圈下紅撲撲的,身上是車庫逼仄的潮濕黴味和淡淡柑橘調香水味矛盾的混合體
不兇,反倒是一股别樣的嬌嗔。
“枕頭下。”曹衛東說。
徐糾松開手,跑回屋子裡果然從枕頭下摸到他的手機。
等到徐糾再回頭的時候,曹衛東已經站起來了,動作不緊不慢,手裡提着裝了兩個饅頭的早餐,他的手貼在臉邊揉了揉一下。
徐糾擦了擦手機屏幕揣進口袋裡,順勢把曹衛東手裡的饅頭奪走,心安理得據為己有。
曹衛東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徐糾,從他打開這扇門開始,他的視線就沒有從徐糾身上移開過哪怕一秒鐘。
他注視着徐糾放肆的一舉一動,卻沒有任何觸動,放縱徐糾橫沖直撞。
徐糾兩隻赤腳踩在地上冰冰涼,遲鈍地發現沒穿鞋。
他繞回床邊,腳插進鞋子裡也不管穿沒穿好,跳了兩下後趕緊跑出鐵門,生怕慢一步就真的要被曹衛東關在裡面。
“我不愛吃饅頭。”
徐糾咬了一口饅頭,又冷又硬,嫌棄地丢在地上,呸呸兩下,緊接着逃難似頭也不回跑走了。
曹衛東看着地上的被徐糾咬過的饅頭,他的肚子傳來陣陣聲響。
沒做多久的思考,幾乎是一秒鐘的事情,曹衛東就已經撿起來塞進嘴裡了。
沿着徐糾咬過的齒痕,再一次加深。
鈴鈴鈴——電話響了。
曹衛東拿出他的手機,是老人機的款式,隻有電話和短信功能。
“你兩塊墓地今年的管理費什麼時候交?都逾期一個月了,不交就過來把骨灰領回去。”電話那頭男人兇神惡煞。
“獎學金一周後發,到時一定繳費。”
曹衛東今早的時候詢問過導師,已經得到獎學金确切發下來的時間,說話的時候都帶了些底氣,敢用“一定”二字來回複。
“趕緊的吧。”對方不耐煩地挂斷電話。
曹衛東回到房間裡,他把監控攝像頭裡的内存卡全部取出,昨天晚上各個角度錄下來的徐糾睡覺的片段提取出來,輸進他随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裡面。
曹衛東面無表情地看着屏幕裡蜷縮臂彎的徐糾,徐糾身上驚恐的戰栗清晰可見,像隻拔了毛的小雞仔,細胳膊細腿,看上去一折就斷。
曹衛東的手落在臉上,碰到了眼下已經幹涸的一滴淚。
如果——
那個危險的念頭再一次探頭。
曹衛東猛地抽了一口氣,用力地把筆記本合上,整個人像被彈簧彈起似的,瞬間從椅子上站起身。
嘎吱——
椅子腳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曹衛東雙手撐在桌子上快速粗重地喘氣。
他睜着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倒下的标本,但标本黯淡,如何都入不了他那雙死氣空洞的眼睛。
曹衛東同自己争鬥良久,久到一整天就被他這樣消磨過去。
他看了眼腕表,背上書包便一頭紮進外面的黑暗,他今天還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