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父看了看二閨女,繼續道,“好了,你們娘幾個都在家裡待着,我去何家看看,怎麼友軍幾個還沒有回來。”
姚秀荷立馬站了起來,眼眶通紅,“爹,對不起,女兒給您和娘丢臉了。”
姚母聞言,捂着嘴,一直忍着的眼淚瞬間又洶湧而出了。
姚父朝着姚秀荷慈愛的笑了笑,“别多想,你們姐弟妹幾個能好好的就是給爹娘長臉了。”
“不管出什麼事,爹娘都是你們最堅強的後盾。”
說完就要轉身走,姚秀荷想了想往前走了兩步,“爹,我想跟着一起去。”
姚秀娟大驚,“秀荷,你别再心軟了。”
姚秀娟回頭看向姚秀娟,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我不會再心軟了,我就是想去做個了斷。”
姚父隻是稍作思考就點了點頭,“嗯,去做個了斷也好,咱們姚家孩子不做膽小鬼。”
姚秀娟和劉佳麗聞言對視了一眼,隻是幾秒鐘,倆人就同時站了起來,異口同聲道,“爹,我們也一起去。”
姚父點頭,“也行,咱們騎着自行車去。”
話落就交代也想一起去的姚母,“秀娟她娘,你别去了,現在不早了,都還沒有吃飯,你就在家做飯吧。”
而半個小時前的何家院子裡,何父何母帶着大兒子,小兒子還有何家的一些家侄們站在院中間,與姚家堂兄弟幾人僵持中。
姚友軍聽着屋内傳來兩個外甥哇哇大哭的聲音,眉頭緊鎖,語氣中帶着不耐,“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何母抱着胳膊,冷哼道,“不怎麼樣,你和你媳婦還有你大姐打傷了我兒子,不給賠償是不可能的。”
姚友軍嗤笑了一聲,“我們為什麼打他,難道你們不清楚?你們就不怕我們去舉報?”
何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滿不在乎道,“不就是稍微打了一下姚秀荷嘛?這算什麼?兩口子過日子,誰家男人不打媳婦?”
“你難道還能以這個來告我們志剛?”
“我告訴你,不賠錢的話,就去你們單位告狀,我看你們能讨到好?到時候别丢了工作,還要給我們賠錢。”
看着她那一臉小人得志的表情,姚家人的表情都不太好,姚大山撸起袖子就要繼續揍何志剛,姚友軍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胳膊沖他搖了搖頭,便轉頭看向一旁依舊看似一副憨厚的何志剛。
“何志剛,你說呢?你也是這個想法的是不是?”
何志剛張了張嘴想說不是的,他打完姚秀菏之後就冷靜了,知道自己又犯錯了,所以,哪怕被姚友軍幾個打了幾頓,他也沒想過要賠償。
奈何,被何母一個眼刀子甩過來,吓得立馬閉上了嘴,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好,很好,你們不要後悔就好。”
姚友軍對此結果毫無意外,如果是前幾年的他估計還看不出個什麼,但是這幾年上班,再經常聽媳婦的教導和嶽父嶽母的言傳身教,他遇事考慮的就多了。
何母怒指姚友軍,“姚友軍,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個□□崽子還要威脅我們不成?”
姚友軍微微一笑,“怎麼會?我是文明人,從不會做威脅人的下做事。”
話落,側頭看向姚二山,“二山哥,麻煩你幫我去連裡一趟,就說····”
頓了下,姚友軍又掃視了一眼何母罩衣下露出的一抹豬肝紅色,繼續道,“就說,我要舉報家暴,還有盜竊。”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誰盜竊了?你以為好的東西隻有你家有啊?”
何母那立馬扯了扯罩衣,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還能不懂是什麼意思?
姚二山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何家人,點了點頭,“我這就去。”
何志剛聞言臉色一變,“友軍,友軍,不要,不要,二山哥,不要去,我錯了,我不要賠償了。”
姚友軍不為所動的看着他,“要啊,為什麼不要?咱們今天就好好的算個賬。”
等姚父一行四人到何家大門口的時候,二隊的隊長也被人叫過來了,幾人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就一同走進了院内,隻見院内的何母,此時正坐在地上撒潑,緊緊的抱着胳膊,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自己,連裡的領導氣得臉就跟鍋底一般黑。
而本來幫忙的何家人,此時都一臉讪讪的站在一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二隊的隊長見連隊領導的臉色不好,再看看何家人的表現,頓時怒火中燒,朝着他們大喊,“何老大,你們兄弟三個還愣着做什麼?快把你們娘給我拉起來,在領導面前這樣鬧,像什麼樣子?”
何志剛三兄弟平常就怕大隊長,所以當下幾人沒有猶豫,上前連拉帶拽的把何母從地上拽了起來。
連裡的領導見狀,冷冷的看向二隊的大隊長,從牙縫中吐出了幾個字,“你這個大隊長的話,比我這個連長還要好使啊。”
“連長,我···”
二隊的隊長聞言一驚,連忙要解釋什麼,就見連長擺了擺手。
“你閉嘴,這會先解決眼前的事。”
話落掃向在場的衆人,“你們誰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母聞言,嘴巴不嚎叫了,張口就開口往姚秀荷身上潑髒水,“領導,姚秀荷就是個爛人,她····”
在人群後面的姚秀荷氣得渾身顫抖了起來,她推開了擋在身前的堂哥,走到人前,何母見到姚秀荷過來了,要說的話就如同一口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再也說不出口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姚秀荷,除了姚家人外,其餘二大隊看熱鬧的還有何家人看到姚秀荷臉上的青紫,都驚呆了。
何志剛看到了姚秀荷,腳步往前走了兩步,“秀荷。”
姚秀荷大喊,“你給我站住,不要靠近我。”
何志剛被姚秀荷的喊聲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連裡的領導們看着姚秀荷臉上的傷,也是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最後還是一名幹部打扮的中年婦女上前,拉住姚秀荷的手柔聲詢問。
“你叫姚秀荷是吧?”
姚秀荷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婦女,見她始終耐心的看着自己,才開口道,“是,我是姚秀荷,是何家,何志剛的媳婦。”
中年婦女點頭,“你不要害怕,我是咱們連裡的婦聯主任,我姓胡,你有什麼委屈就直接跟我說,我們會為你做主的。”
姚秀荷聞言眼睛紅了,“真,真的嗎?”
胡主任肯定點頭,“當然,你要相信黨,相信國家,咱們婦女現在能頂半邊天,早都不是之前那種,男人婆家就可以輕易定生死的年代了。”說着,胡主任還目光不善的掃過何家人。
“胡主任,我·····”
姚秀荷聽了胡主任的話,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也不顧的當下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冷,一邊訴說着自己的遭遇,一邊幹脆利落的把身上的棉襖,棉褲都脫掉,身上隻着單薄的秋衣,秋褲,不顧圍觀人異樣的眼神,把袖子和褲腿撸起來就給在場的衆人看。
最後結尾,姚秀荷又來了句,“胡主任,我身上還有許多傷,您可以跟着我進屋子查看。”
姚秀娟和劉佳麗都心疼的落了淚,包括姚家的男人們看着眼前的侄女,堂妹,堂姐這個樣子也都紅了眼眶。
胡主任年輕的時候也被家暴過,所以,當她看着姚秀荷身上大大小小的新傷摞舊傷,感同身受般眼眶也忍不住紅了起來,她太了解姚秀荷為何挨了兩年多的打都不願意離婚的原因了,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孩子嗎?
心疼拿起她脫掉的棉襖就往她身上裹,聲音中也帶着哽咽。
“孩子,你受苦了,黨和國家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姚秀荷一把抓住胡主任的手,就要往地上跪,“胡主任,我要離婚,我要帶着我的孩子離開這個家,我不能讓我的孩子繼續在這個家裡受罪,求您幫我。”
胡主任連忙扶起她,連連保證,“你放心,會的,一定會的。”
話落,便轉身一臉嚴肅的看向副連長,義正言辭道,“連長,我絕對不允許咱們連裡還有這種欺辱婦女的惡性事件,必須要嚴懲,如果不嚴懲的話,我就上報組織。”
“嗯,這事連裡是一定會查清楚的。”
連長是了解胡主任年輕時候的遭遇,所以在聽到姚秀荷訴說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結局是什麼了。
胡主任對此答複不滿意,“連長,這還要查什麼?你沒看到姚同志身上的傷嗎?你還查什麼?”
連長,“······”
有胡主任的無條件撐腰,跟進,事情辦的格外的順利,兩天的時間就全部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