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大軍順利回京,滿城百姓夾道歡迎,戰馬蹄音赫赫,九個傳喚太監一路将消息傳至大殿,大殿中滿朝文武分批而立,高台之上赫然站着一位女子。
長樂公主木蒂,助宇文堯打天下的功臣之一,鵝蛋臉柳葉眉,才華橫溢性情溫柔,是京城衆多世家公子魂牽夢萦的對象,可惜長樂公主隻心悅鎮國侯。
“報——陛下,陛下和鎮國侯已至城門口!”太監撲通一聲跪下。
“陛下還活着!”“陛下怎麼會和鎮國侯一起回京?”
嘩然聲驟起,木蒂唇角一勾:“陛下自然還活着,陛下假死離京就是為了抓住刺殺的幕後黑手,如今陛下得勝歸來,諸君,何不與本公主一起恭迎?”
“陛下已至慶粟門!”太監的聲音再次響起。
朝臣中有一位光彩奪目的女子率先挪動腳步:“想去就趕緊去,再不去他都要進來了。”
此人正是泰和公主虞恣意,女人生得頗為英氣,濃眉靈目,神色頗為冷淡倨傲,看着莫名讓人心生不喜。她也不看朝中其餘人的臉色,率先走了出去。
衆臣為她展開一條路,木蒂緊随她之後,朝臣們陸陸續續地走了出去。
不多時,顧衢和宇文堯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眼中。顧衢一如既往歪歪倒倒沒個正型,暗星大概也習慣了自家主人奇怪的坐姿,走得非常穩健,硬是讓顧衢坐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來。
“臣等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衆臣的聲音傳遍皇宮。
宇文堯笑道:“衆卿免禮。”
木蒂跑下台階,美目含笑:“堯哥,子渠哥哥,你們回來了。”
顧衢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宇文堯則笑着點點頭:“一路實屬不易。”
木蒂餘光落在顧衢身上,見對方沒有搭理自己,又失落地轉回眼神:“回來就好,我聽捷報中說子渠哥哥在外面認了個義女,如今可來了?”
宇文堯道:“是有這麼回事,子渠,那孩子呢?”
顧衢打了個哈欠:“她一個布衣,自然是回府了。”
木蒂接着道:“以往是布衣,如今可是鎮國侯的女兒了,進宮有何不可?”
照這個架勢下去,隻怕後面就要變成閑話家常了。衆臣分立兩旁雖默然不語心中卻各自有各自的思量。有人在想以顧衢的功勳已是封無可封,如今又打了勝仗,陛下該如何自處?有人在想刺殺一案,長樂公主查兇手查得聲勢浩大,怎麼陛下回朝她反而隻字不提。
終于有人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本啟奏!”來人俯跪于地聲如洪鐘,“臣要檢舉刺殺陛下的兇手,就在朝中!”
宇文堯步履一停,看着那人半晌緩緩道:“但說無妨。”
木蒂有些急躁連忙道:“張大人,此案還未查明你怎麼就……”
“他要說便讓他說,衆目睽睽之下豈可奪朝廷命官進谏之勸。”虞恣意淡淡道,她聲音不高,卻一下子讓竊竊私語的朝臣安靜下來。
張乘風擡起頭咬牙道:“臣要參戶部尚書吳玉,豢養私兵,買通江湖人士,刺殺陛下。證據就在檢察院,随時可呈予陛下!”
吳玉當即暴怒而起:“張乘風你血口噴人,我對陛下之心豈可由你定奪!陛下,莫要聽信他一派胡言,臣的府邸就在天子腳下,怎麼可能豢養私兵!”
張乘風立刻抓住機會:“那你是承認買通暗殺組織了?天字号殺手一請就是五個,怕是不便宜吧?”
吳玉頓時一噎,好半晌才道:“我近十年未曾出過京城如何得知暗殺組織的消息這是其一,其二,你也說了天字号殺手不便宜,我哪裡來的銀兩。”
張乘風冷笑:“那便要問問泰和殿下了。”
衆人聞言皆看向虞恣意,女人如畫般的眉眼沒有絲毫動搖:“我當然有錢,也的确給了吳玉不少。”
吳玉急了:“殿下……”
虞恣意示意他稍安勿躁看着張乘風:“我的錢都是派人出海賺來的,每一筆都有據可查,至于我為什麼給吳玉錢,倒也輪不到你來查。”
張乘風看向宇文堯:“此等桀骜之語,陛下還要坐視不理嗎?”
宇文堯神色猶豫,目光逡巡在虞恣意和張乘風之間久久不語。張乘風見狀從長袖中掏出一柄短劍,寒光驟然照得衆人有一瞬間的失神,待回過神來時張乘風已朝着虞恣意沖了過去。
虞恣意身份尊貴一向站在衆臣子的首位,上朝不允帶武器是常識,因此衆人都沒想到張乘風會帶着短劍沖過來,一時間吓得慌忙後退,虞恣意周遭更是無人可擋。
吳玉大驚失色:“殿下!”
“天下苦泰和久已,今日張某便要替天行道!”
噗嗤!沉悶的聲響過後,短劍沒入木蒂的小腹,女人低低呻?吟,身體緩慢往下倒被虞恣意一把接住,後者一向淡漠的臉出現了一絲裂縫:“你是不是傻,我還能打不過他一個文官!”
木蒂臉色蒼白笑了一下:“你怎麼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