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郁橋在長歎了一口氣後,終于“嗯”了一聲,回答:“知道了。”
王三柱松了一口氣,繼續說:“第二,等出去了,我帶你去下館子。”
“嗯。”
一刻鐘後,王三柱拎着行李箱,郁橋跟在後頭,二人一起下樓。
他們原本是打算悄悄地走的,誰知郁橋一條腿剛邁出門,後背涼飕飕了起來。
“大哥哥,你、又、想、跑!”
郁橋回頭一看,是煙煙:“……”
郁橋彎下腰:“額……大哥哥要回家了,下次找你玩好不好?”
江以煙就很生氣,小臉非常臭:“又下次。你總是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呢?”
“我不管,你答應住我家的,大人說話要算話,不然是小狗。”
“……”
郁橋嚼盡腦汁思考在如何不當小狗的情況下抽身而去,就在這時,樓上緩緩走下來一個身形高挑挺拔的男人。
這是他第一次正視這個叫秦序的男人。
昨天不算。
昨天他剛繼承原主的記憶,整個人處于分裂狀态,一般是原主,一般是他自己,所以現實與虛幻分不清,自然也沒有好好打量秦序。
而他在清醒後搜索過原主的記憶,發現秦序并沒有一張具體的臉。
哪怕這個男人是雪楓集團最核心的人物,手裡管轄的産業從互聯網橫跨到實體汽車、房地産,再到如今異常火熱的人工智能,财富值連續五年霸榜各大富豪榜,但從來沒有一家新聞媒體刊登過他的真人照片。
一個神秘的、低調的大佬。
怪不得三柱說,這世上多的是人觊觎和想接近這個男人。
話又說回來,郁橋是個從古代穿越過來的人,他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他對現代社會的階級财富并沒有什麼太具象的感受。
此時此刻,他打量着秦序,心裡驚濤駭浪。
不是因為這号人物有多厲害,也不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外貌有多出衆和拔尖,而是因為他……好像,那個男人。
幾乎一瞬間,郁橋被吓得臉色煞白,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然後轉身拔腿往,門外跑,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魔鬼。
誰知梁潮從門外把他堵了回來。
“你現在往外跑,是出去找死嗎?”
王三柱也不知道郁橋怎麼了,看上去怪怪的,難道是病況還沒好徹底?
他把舉止不正常的郁橋拉到身後,問梁潮:“怎麼了?”
“拜托,你不是他經紀人嗎?沒看到現在全網又在罵郁橋嗎?上熱搜了都。”
王三柱這兩天到處對付各方解約和賠款的事,忙得暈頭轉向,哪裡還有時間上網?
聽梁潮這麼說,心裡預感不好,趕緊掏出手機。
半分鐘後,他臉色鐵青,罵道:“怎麼現在的媒體張口就來?真正的新聞人都死絕了嗎?”
郁橋偷瞟了一眼秦序,發現秦序正靠着樓梯欄杆,甚是好玩兒地觀察他的反應,吓得他往三柱身後縮了縮。
這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反應。
但郁橋沒辦法,他就算是帝王,但也是個人,也會有弱點。
郁橋強行鎮定下來,探出頭去看王三柱的手機,問:“怎麼了?”
王三柱氣炸了:“半隻鳥大衆報發新聞報道說你拖欠房東房租,被房東趕出去了。”
郁橋:“……可我的确是被趕出來了。”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你根本沒拖欠房租。按照租房合約,七天後才是交房日期。老子還沒找那個房東算賬,告他非法暴力驅趕房客,他倒好,配合那些無良媒體擱那兒又造謠又抹黑的,太無良了吧。”
郁橋點頭:“是,真的太無良了。”
王三柱繼續爆炸:“這篇報道還說,你被趕出來後,賊心不死,直接厚顔無恥地闖入神秘大佬的私人宅邸,想要靠賣屁股色那什麼誘大佬,但最後被大佬的保镖揍成了豬頭,像扔麻袋一樣丢出去了,目前,流浪街頭,無家可歸。”
郁橋:“……”
郁橋下意識地看向秦序,震驚道:“朕賣屁股色、誘你?何時的事?”
秦序:“……”
三柱:“……”
梁潮:“……”
客廳裡詭異地安靜了許久。
郁橋心想,可惡,又沒改掉自稱“朕”的口癖,他們不會看他像傻子吧?
但是,大家全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點上。
因為半晌後,秦序輕笑,對他說道:“乖,别委屈。我作證,你沒有。”
郁橋呆若木雞:他對朕好溫柔啊。
王三柱呆若二木雞:郁橋,你真傍上這位大佬了?
梁潮呆若三……不呆,在抖,差點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哥,小皇帝對你下藥了?
半分鐘後,王三柱回神,對郁橋說:“完了,現在肯定滿大街的手機和鏡頭在找你,全國人民都在期待你的乞丐照。”
郁橋:“那我……”
秦序瞥了一眼梁潮。
梁潮把門關上,說道:“所以别出去了,在這兒住着吧。”
郁橋又偷瞟了一眼秦序,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了,三柱給我找好了住處。”
“安全性怎麼樣?”
郁橋看向三柱,三柱沉默。
片刻後,王三柱想通了,一咬牙,看向秦序:“四少,那郁橋就拜托寄養在您這裡一段時間了,如果對您造成困擾,非常抱歉,他……”
三柱咳嗽了一聲,指了指腦袋:“他出了車禍,剛醒不久,腦子還有點問題,請您多擔待擔待他。”
說完,他緊張極了,生怕秦序不屑地冷笑一聲。
出乎意料的是,秦序并沒有。
相反,他看向郁橋,深邃的眼神頗有玩味之意,說:“寄養在這兒啊……看他自己的意願咯。”
三柱:“他非常願意。”
郁橋:“朕不太願意。”
秦序的眸底頓時閃過一絲微寒的波動,似笑非笑:“怎麼?怕我吃了你?”
郁橋又呆若木雞:他怎麼這樣問朕?怪暧昧的。
三柱呆若二木雞:四少好像對我們郁橋怪喜歡的。
梁潮又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哥,對小皇帝,你是超愛啊!!
郁橋前面唯唯諾諾,但此刻,心中生起一股不服輸的氣,本性回怼:“笑死朕了,你是什麼虎狼嗎?朕會怕你?”
秦序收回眼神,轉身往餐廳而去:“哦,那洗手用膳吧。”
郁橋:“……”朕好像跳坑裡了。
江以煙見大哥哥終于願意留下來了,開心地又跳又鼓掌,然後拉起郁橋的手,往餐廳去。
“大哥哥,今天有超級多的好吃的。”
“是嗎,呵呵呵……”
等郁橋和江以煙去了餐廳,客廳隻剩下梁潮和王三柱。
王三柱尴尬極了,問梁潮:“那什麼,郁橋他……真的沒色那什麼誘惑你哥吧?”
梁潮想了想,說:“應該沒吧,他看上去不是那種人。”
王三柱福至心靈:“感謝你相信我們郁橋。”
“也不是相信,主要是,他看着像是那種人。”
“哪種人?”
“如果給他一個片強迫他學習,他都不會學。”
王三柱點頭,十分贊同:“是的,郁橋一隻是一個很正直、三觀很正、尊嚴感很強的孩子。”
“但他可能會讓别人學習。”
“啊?”
“然後,伺候他。”
三柱懵:“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梁潮聳聳肩:“他自己說的啊,他是皇帝!”
王三柱為郁橋辟謠:“玩梗而已,不用太當真。”
話未落,餐廳響起一道炸毛的聲音:“放肆,朕是皇帝,這最後一個雞腿當然是朕的!”
三柱:“……”
三柱:“當我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