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小厮阿青的帶領下,匆匆趕往了城外的司馬家家族墓地。進入墓地,一條由青石闆鋪就的小徑蜿蜒貫通整個墓園,兩旁整齊排列着一座座氣勢恢宏的墳茔和石碑。這些墳茔大小不一,但無一例外都修建得極為講究,有的還配以石獅、石馬等守護雕像。在墓地的中心位置,矗立着一座主祠,這裡是供奉司馬家族曆代祖先牌位的地方。主祠内香火缭繞,祭台上擺滿了各種祭品,如水果、糕點以及香燭等。
由于此處地處偏僻,整個墓地顯得格外冷清。偶爾有幾聲鳥鳴打破寂靜,更增添了幾分凄涼之感。微風輕輕拂過,帶來陣陣松柏的清香。
阿青帶領衆人越走越偏,到達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在這裡,他們看到一塊簡單的墓碑上刻着“柳氏之墓”四個字。與其他豪華的墓碑相比,這塊墓碑顯得異常樸素,沒有過多裝飾,也沒有華麗的銘文,隻是靜靜地伫立在那裡。新翻的泥土和幾束枯萎凋零、殘敗的花兒無聲地訴說着這位女子遲暮的命運與離世的落幕。
為了不驚動此處的守靈人,席雲舒示意大家放輕腳步,盡量避免發出聲響。他們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徑前行,時不時停下來觀察四周的動靜。為了避免被發現,三人選擇避開主道,利用樹木和灌木叢作為掩護,悄然接近柳氏的墓碑。
司馬穎望着這塊墓碑,心中五味雜陳,眼中泛起了淚光。他緩緩走上前去,輕輕撫摸着墓碑上的字迹,仿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與母親進行最後的告别。他的手指在冰冷的石碑上停留片刻。靖怡康和席雲舒則靜靜地站在一旁,也默默不說話。
靖怡康提問道:“那是否還要開棺驗屍。”他的話語将司馬穎強行從極度的悲傷情緒中拉了出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開吧。我也算見見母親最後一面。”司馬穎答道,臉上的悲痛之色難以壓抑。盡管内心充滿了痛苦與不舍,但他知道這是确認真相的唯一方法。
衆人便開始動手挖開墳墓。阿青卻顯得有些猶豫,小聲問道:“諸位大爺,我可以離開嗎,還是來幫忙挖?我打小就膽小,碰不得這些。”靖怡康瞪了一眼小厮,“趕緊搭把手,這還用說。”席雲舒卻溫和地說道:“放這位小厮走吧,大半夜陪我們來這裡也怪辛苦可憐的。也算是無妄之災。”
靖怡康想了想,然後拔劍對着小厮比劃了比劃,威脅道:“那這裡也沒你什麼事了,不過,要是你敢把今天說的事情說出去,不要怪我之後找上門,那可有你好果子吃。”吓得小厮連忙道:“不敢不敢,我今天就沒見過諸位大爺,我馬上就走。”說着,小厮匆匆逃走了。
等小厮走遠後,席雲舒笑着對靖怡康說:“沒想到你還蠻會吓唬人的,下次不可以這樣呢。”靖怡康癟了癟嘴,點頭回應:“是,師父。”
随後,三人繼續挖掘墳墓。他們用鏟子和雙手努力清理泥土,直到露出棺材。靖怡康和席雲舒合力撬開了棺蓋,當棺材被緩緩打開時,眼前的景象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司馬穎的母親躺在棺材裡,雖然遺體已經局部開始腐爛,皮膚呈現出發黑的狀态,但也不難看出生前是一位風姿綽約、優雅美麗的美婦人。她的舌頭外凸,脖頸處有明顯的勒痕格外顯眼,很容易一眼就能看出這是非正常死亡。
看到這一幕,司馬穎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着。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見到母親這副模樣,還是讓他幾乎無法承受。曾經那個溫柔慈祥的母親,如今卻以這樣一種凄慘的方式呈現在他面前。
司馬穎緩緩走近棺材,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他蹲下身子,輕輕撫摸着母親冰冷的手,低聲說道:“娘,孩兒來看您了。”他的聲音哽咽,淚水不停地流下,打濕了衣襟。“沒想到父親竟如此心狠手辣。”
等司馬穎哭哭啼啼了一會後,靖怡康又不太耐煩了,問道:“司馬公子,你之後有何打算。”
司馬穎抹了抹眼淚,勉強平複了一下情緒,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靖怡康一陣頭疼,心想真是個燙手山芋。前世他們相遇之時他已經是老謀深算的小狐狸了,在這個雲霄城混得風生水起,沒想到年輕的時候是這種品種的白面團,果然人的潛力還蠻大的,還得是要成長。他思考片刻後說道:“要不你還是回書院去讀書,我們分你一些盤纏,教你一些防身之術,你自己上路吧。師尊你覺得這個計劃怎麼樣,我們繼續向西走去找神醫。”
席雲舒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都行。這樣對你來說也是個不錯的安排,至少遠離雲霄城,會安全一些,你先随我們上路,我教你一些武功,如果你願意就當我的記名弟子吧。阿康,之後你就多了個師弟了。”
“師尊,我隻是叫你教他一些基本的防身之術,我怎麼就莫名其妙多了個師弟,我都不是飛來峰獨苗苗了。哼。”靖怡康不滿地嘟囔着,顯然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師弟”有些抵觸。不過想到自己這個前世的好丞相,正在狂奔在了錯誤加點的路上,屬實是有些搞笑,嘴角不禁抿起一絲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