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執意要取玥兒的命?”
“目前看來是,”軒轅明夕并不想她如此擔憂,又補道:“但我們還有機會。”
林言雖誤解他對莫顔的心意,卻堅信他并不會傷害玥兒,她問道:“那你可想到了什麼方法,去勸說?”
“自然要勸說,隻是莫顔如今尚未徹底醒來……”
軒轅明夕沒在說下去,若莫顔醒來,那她呢……或許他是否也有私心,并不願莫顔醒來?
林言沒看他,自然未注意到他恍乎的神情,她繼續道:“我雖不曉得莫顔究竟做何打算,但如今既是我在這具身體,我認為一定能有辦法。”
頓了頓,她轉頭看向軒轅明夕:“若我想試圖控制這具身體,不讓莫顔醒來,你會阻止我嗎?”
她的目光看似平靜,底下卻波濤滾動。
軒轅明夕想阻止嗎,他不想,可他又不能如此,他就算要留住她,也是要用合理的方式,而非占有。
斟酌之後,他壓着心頭的苦澀,故作沉穩:“你不能這麼做。”
雖然知道她會難受,可他仍隻能這麼說。
心揪揪地痛着,林言說出此話并非完全是因為他,更多的是想守護玥兒,可聽見答複,她卻認為自己像個小醜,雖并未渴望他的愛,卻又如此失落。
在眼眶溫熱的瞬間,她轉下頭,咬着牙往前走,然而步履不穩,差點要摔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又是那雙令人心神蕩漾的手,溫柔,卻能讓沸騰血液。
林言忍住瘋狂的酸澀,用力地推開,然而攬在腰間的手卻越來越緊。
軒轅明夕從後抱住她,眼角早已發紅,他從不明白原來愛會如此令人疼痛,明明她就在眼前,卻仍如此難受,想吻她想擁抱她想說愛她,卻無可奈何。
這種感覺甚至比他曾經在南山的冰天雪地中更加難受。
月桂飄香,紛紛揚揚落于青絲上。
林言的心滾了又滾,在淚無聲地滑于側臉時,她停止了掙紮,荔枝眼發暗,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方。
沒見她說話,情蠱的躁動又如此煎熬,軒轅明夕不得不放開她,卻将她轉過身,凝視着溫聲道:“莫顔的事你無需擔心,無論玥兒還是你,你們都會好好的,我會想辦法解決。”
他總為人着想,也是如此,林言才會在溫柔中一次次淪陷,以至于無法自拔。
她竭力克制着心下的沖動,咬牙道:“嗯,我不該說這樣的話,這本就是莫顔的身體,而且隻要玥兒安全,我就會離開。”
“離開”這兩個字如此紮人,紮得軒轅明夕甚至身子都顫了顫,他不由得捂住心口。
見狀,林言猛地一驚:“怎,怎麼了,是情蠱,情蠱嗎?”
額頭滲着汗,軒轅明夕往後退了步,沒作回應。
林言有些手忙腳亂,想伸手去觸摸他,又擔心讓他更痛苦,想讓他不難受,又覺得自己好像小偷,總借着情蠱的借口去滿足她的私欲。
于是二人就這麼僵持地站了一會,看得無淚劍直搖劍腿。
倒是月心劍沒忍住,往自家主子身上送了些靈力進去。
軒轅明夕穩住心神,沖她溫和一笑:“沒事,至于你擔心之事,不久後便會有結果。”
他不會讓她離開。
過後他又從懷裡掏出油紙袋:“瑤瑤說你最近胃口不大好,這是新鮮的果脯。”
盯着他伸過來的手,林言心中五味雜陳,她撿了一片放入嘴裡,酸酸的,帶着回甜。
“好吃嗎?”
“嗯。”
“那多吃些。”
“好。”
林言本沒什麼胃口,可許是方才抱得太久,她的心躁得慌。她邊走邊吃,竟很快就吃完了一袋,後知後覺地發甜,她不由得捂住了側臉。
“怎麼了,咬到舌頭了麼?”
林言搖搖頭。
軒轅明夕卻站到前面,不由分說擡起她的下巴朝裡望去。
相近的瞬間,花雨紛飛,月色皎潔,氣氛迷離。
有白蘭的清香,不知是來自樹,還是來自情蠱,軒轅明夕情不自禁地朝她靠近。
近在咫尺的唇撩人心弦,渴望如同老虎爪子撓得人心肝也疼,林言顫抖得厲害,在手就要忍不住攀上去時,她猛地朝後退去,語無倫次:“這桂花,太,太香了,”旋即便風一般地跑開。
耳邊猶如鑼鼓喧天,怎麼回事,他的眼神,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