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
“你竟然連朕都騙!”
書房裡,問天鷹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丞相,不知該氣他瞞着自己,還是該褒獎他不僅保護了鳳鳴,還解決了神樂一族的殘黨。
“皇上,問題解決了不就好了嘛。”站在杜絕身邊的蘇夢舟懶洋洋地開口,“看在我都做了這麼大犧牲的份上,你就别追究我和丞相的責任了。”
問天鷹看向還穿着女裝的蘇夢舟,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能不能先下去把這身衣服換了?”
“這一身衣服不好看嗎?”蘇夢舟在原地轉了一圈,“我感覺這衣服還不錯。”
雖然他一開始穿着有些輕飄飄的感覺,但穿久了也就那麼一回事。
“衣服是不錯,穿在你身上,朕怎麼看這麼别扭,你趕緊下去換了。”問天鷹找了一個看似十分合理的借口将蘇夢舟打發走。
偌大的書房現在隻剩下他和他的丞相。
“杜絕。”問天鷹輕歎了一聲,繞過書桌走向沉默不語的男人。
得知神樂真尋替杜絕擋刀,問天鷹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他沒想到神樂真尋這般心機深沉的女人居然會不顧自己性命保護他人。
“看來朕的‘母後’對丞相你是一片真心啊。”問天鷹伸手按住杜絕的肩膀,頗為感慨道。
然而杜絕卻仍是一副思慮重重的模樣。
他不曉得他在想什麼,隻以為他在擔心神樂真尋的安危:“你放心,朕已經命令太醫全力救治她。”
神樂真尋受傷後,就被送回了宮中,現在正在她原來的宮殿裡接受太醫的診治。
說實話,問天鷹本來并不打算履行對神樂真尋的承諾,他對這個女人是心懷戒備的,在他搞清楚這個女人的目的前,他并不想赦免她的罪,更别說迎她回宮。
可如今她為了救杜絕而受了重傷,于情于理,他都得将她接回宮中,給予她最好的醫治。
問天鷹想過,哪怕她原來另有目的,至少現在她還沒恢複意識,隻能躺在病榻上。所以他願意退讓一步,就當賣杜絕一個薄面。
“臣想的不是這個……”
“那你在擔心什麼?”問天鷹不解地問,“神樂一族除了在逃的神樂真彌,不是都捉拿歸案了嗎?”
包括神樂一族的族長神樂冥都被關回天牢等候發落。
問天鷹不明白杜絕在擔憂什麼。
就算現在神樂真尋醒來或者神樂真彌回來,也無法改變神樂一族走向衰亡的命運。
杜絕微微動了動唇,可最終他隻是搖搖頭:“臣沒在擔憂什麼,臣有些累了,想先行告退。”
“好吧。”
問天鷹允許了他的離開。
轉身,走出皇帝的書房,在長廊的拐角,他聽見了一個慵懶的嗓音。
“為什麼不告訴皇上,那個叫‘黃雀’的二頭目還沒有抓到?”
仍穿着女裝的蘇夢舟背靠着牆壁,問着一臉冷漠的他。
鷹爪的大部分人死的死,捉的捉,但唯獨那個叫“黃雀”的男人不見蹤影。
聽被抓獲的鷹爪小喽啰說:“二當家一直戴着面具,誰也沒見過他長相。”
不僅如此,他們在鷹爪總部發現了大頭目的屍首,并不是重傷而亡,更像是被人毒殺了。
由此可見,那個叫“黃雀”的男人撒了謊。
“其實你心裡知道那個‘黃雀’效忠的人可能不是神樂冥。”蘇夢舟語氣幽幽地暗指。
“……”
見他不說話,他又像自言自語道:“好奇怪呢,神樂冥哪來的小刀呢?”
那時候,大部分人都沖入大殿去抓捕對面的賊子了,留下來的人都沒有丢刀。所以神樂冥哪來的小刀,總不會是他事先藏在身上的吧?
蘇夢舟提及的這些,他又豈會不知?
可他并沒有向問天鷹彙報這些。
“說完了嗎?”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看蘇夢舟,“說完我就回去了。”
“行。”蘇夢舟點點頭,“最後一個問題,神樂真尋知道你身上穿着護身軟甲麼?”
她知道。
她就沒有理由替他擋刀。
他沒回答,但蘇夢舟已經看出答案。
“你不向皇上禀告這些,是怕皇上不會派太醫救她,對嗎?”
假如神樂真尋受傷是她自己預謀的,那問天鷹很可能就不同意救她而放任她死去。
“講真的,我佩服她。”蘇夢舟不知褒貶地感歎道,“賭這麼大,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搭上。”
但這也從側面說明她有自信他一定會包庇她。
“而咱們的丞相被她吃得透透的呢。”
“無稽之談,無聊透頂。”他說着繞過他,朝外走去。
“對了。”蘇夢舟喊住他,“陸大将軍托我給你帶話,說希望你去陸府一趟,他有重要的事要親口告訴你。”
望着他停都不停的背影,蘇夢舟輕籲了一口氣:“嘴硬的人沒有好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