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郗在陳渡家住了一周,但誠如他當初所言,他确實很忙,尤其是這段時間,每天都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同在一個屋檐下,明郗每天隻有早上才能在餐桌上看見他,待吃完早餐,陳渡又開車将自己送到醫院。
這天,明郗回到家推開門,家裡一片漆黑,陳渡一如既往的沒在家,她擡指将家裡燈光摁亮,把包放在玄關,換了鞋,走到島台給自己倒了杯水,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往客廳走。
坐了一天的診,人像洩了氣的氣球,明郗揉了揉發酸的脖子。
陳渡不在,連家也變得格外冷清,明郗在沙發上躺了會,随後回到房間拿上衣服洗了個澡。
家裡暖氣充足,出來時,明郗換了身輕薄的棉質睡衣穿上,空蕩的房間忽地傳來肚子咕噜喊餓的聲音,她走到廚房給自己煮了碗西紅柿雞蛋面。
吃完後,明郗拿着ipad回到房間坐在床上挑了部電影看。
電影是二十世紀初的老電影,畫質略模糊,但節奏卻很快,不到兩小時便看完了。
睡意也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濃烈,她放下ipad,猛地意識到—陳渡還沒回來。
客廳内靜悄悄的,明郗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淩晨一點。
奇怪,這麼晚了還在加班嗎。
明郗握着手機點進微信下滑刷新了一遍,沒有任何的消息提醒。
她不由開始擔憂起來,想起這段時間陳渡的作息,雖然每天都回來的很晚,卻從來哪天像今天這般,都快淩晨了還沒到家。
心裡不禁擔憂起來,明郗掀起被子起床穿上拖鞋,打算去客廳看兩眼。
剛走出房間,就聽見玄關處傳來開門的動靜。
陳渡回來了?
明郗趿着拖鞋繼續往外走,擡眼間,就見陳渡慢悠悠走進來,他穿着一身硬挺的黑色西裝,外套敞開,襯衫領口處的扣子被他解了幾粒,領帶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利落的喉結和大片冷白的肌膚。
明郗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樣子,比起平時衣容端闆,扣子總是系到最上面的模樣,現在這樣更多了幾分不羁和随性,一時間彷佛看到了以前在覃梧的他。
空氣裡漂浮着淡淡的酒精氣息,明郗走的近了,聞到他身上愈加濃郁的酒氣,她眉頭蹙起:“你喝酒了?”
“嗯。”陳渡擡手去解領帶:“晚上有應酬,陸言舟有事,臨時換了我去。”
陳渡說着,把西裝外套脫了随意搭在沙發上,順手将手腕上那快黑色的表腕取下來放在桌上,接着松了袖口的扣子,人往沙發上去靠,兩條腿敞着,擡手揉了揉眉心,“怎麼還沒睡。”
“看你一直沒回來。”明郗看清他眉眼間的疲倦,旋即走上前,柔聲問道:“你這是喝了多少?”
“不記得了。”
明郗知道生意場上喝酒是常事,有時碰上酒量好的,興緻來了,就不是幾杯的事情,她雖然不理解男人為什麼總是要把工作和酒結合在一起,好像不喝酒就合作不了似的。
她有些擔憂,怕陳渡喝的太多,明天起來會頭疼:“我給你煮份解酒湯吧。”
陳渡撩起眼皮去看她,唇角噙着笑:“你還會這個?”
“不會。”明郗說的很理所當然,她又沒有愛喝酒的朋友,哪裡來的手藝,但網絡是個好東西,明郗抿了抿唇:“我上網搜搜,應該很簡單。”
“現查啊?”陳渡輕笑。
“你要嫌棄我就不做了。”明郗撇嘴。
“不嫌棄。”陳渡漆黑的眸光落在她臉上,饒有興緻地看她:“那我等着你的醒酒湯,明醫生。”
他用過很多種語氣叫她的名字,每次都是喊明郗,這還是第一回這樣喊她,他剛喝過酒,沉啞的嗓音帶着幾分磁性,明郗心裡一滞,幹脆轉過身,往廚房去。
室内很安靜,陳渡還能聽到短視頻的聲音,她還真的在查醒酒湯怎麼做。
今晚喝的不算少,這麼些年生意場上也算鍛煉出來了,醉但至于太醉,隻是腦子有些沉悶,陳渡撐着額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耳中依稀還能聽見遠處手裡傳來的聲響。
她大概是想熬出一碗絕世佳肴,來來回回看了至少十分鐘才動手。
明郗從冰箱找到食材,确定好後才開火按照視頻裡的教學開始慢慢熬煮。
十分鐘後,明郗端着碗走過來,放在茶幾上,陳渡就這樣合衣躺在沙發上,客廳的光線太亮,他用手遮着眼睛,露出挺直的鼻梁和半抿的唇畔。
明郗不确定他是不是就這樣睡着了,但醒酒湯已經熬好了,她把碗放在茶幾上,怕他這樣睡着會着涼,又轉身從房間找了條薄毯打算給他蓋上。
明郗抱着毯子走到沙發旁,展開雙臂把毯子抖開,俯身給他蓋上,随後整理了下,确保蓋的嚴實,毯子有些短,蓋不到全部,明郗雙手捏着毯子邊緣,往上提了提。
西裝外套已經褪下,陳渡身上隻剩下一件薄薄的襯衫,扣子解到胸口,露出脖子那處冷白的肌膚,能看見兩側平直的鎖骨,以及鎖骨上方中間那凸起的喉結,明郗盯着看了兩秒,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大抵也是盯的時間太久,陳渡眼皮顫了顫,明郗視線尚未移開,陳渡倏地睜開了眼睛。
原本覆在眉眼上的手掌落下,露出一雙深谙的眼眸,四目相對,視線驟然交彙,他深邃的眼眸中帶着幾分侵略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漆黑的瞳仁像衍生出了一道漩渦,想要将她吸進去,埋進身體裡。
明郗一時愣住,心髒砰砰悸動,似有小鹿在裡面亂撞。
倏地,手腕上多了一個力道,陳渡溫熱的手掌覆上來,緊緊攥着她細白的腕子,随後帶着力往向下一拉,明郗瞠大眼睛,毫無防備地摔下去,下半身跌倒在他身上,她反應過來,雙臂曲起抵着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空氣一時安靜,明郗腦子一片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