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都城，稱得上如今的仙門第一。

宋祈閱倒是瞬間被勾起興緻。隻是轉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妥。

謝泉清解釋道：“阿閱，你若真是想拜師。穹都城倒算個不錯的選擇，我相信到了那個地方，你能學到的絕對會比在我這兒，學到得多。”

另外在這件事情上，謝泉清也是有私心的。或許穹都城的那些仙尊長老們，會對宋祈閱多加管教引導，不至于讓他以後走上一條無法挽回的道路。

垂眸間，謝泉清察覺到宋祈閱的異常，看穿他的焦慮，安撫道：“阿閱，你不必為此憂心，我們阿閱如此聰明，一定能夠在若年後學成歸來，屆時說不定連我都是阿閱的手下敗将了。”

宋祈閱看着他，将他抱緊的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顧慮。“那我以後豈不是都見不到公子哥哥了？”

謝泉清揉了揉他的腦袋，“傻阿閱，我們怎麼可能以後不會再見，就算以後阿閱不喜歡我了。我也會尋得機會去找阿閱的。”

宋祈閱堅稱：“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公子哥哥，我一直都會喜歡公子哥哥的。”

謝泉清：“好阿閱。”

隻不過話又說回來，宋祈閱又道：“公子哥哥要去穹都城？是因為什麼？”

謝泉清的身子好像一下子被穹都城這三個字刺痛，動作放緩之際，背過身子。此時篝火順勢将他的身影拉長，寒風席卷而來，他自己孤零零地站在那裡。“我也不知道去穹都城對不對，那是我所下意識覺得熟悉的事情，他們無疑都指向穹都城，或許在那裡，我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宋祈閱記得他曾說過，關于過去他是空白一片。想到這裡，宋祈閱也不由得開始心疼眼前這人，邁步上前安慰道：“公子哥哥，放心吧！阿閱，會陪着你的。”

“那便多謝阿閱了。”謝泉清笑着看向他，雙手抓着他的肩膀緩緩蹲下身子，順勢幫他緊了緊胸口前松散的衣衫 ，“隻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

宋祈閱疑問：“一件要緊的事情？”

謝泉清道：“在此之前，我們要南下去一趟藥王谷求醫。”

宋祈閱聞言着急地觀察着他的身體，“公子哥哥，你是有哪裡不舒服嗎？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我們還是去找大夫吧！有大夫在……”

謝泉清：“阿閱，我沒事的。我現在感覺很好，不需要找大夫。更何況城中情況複雜 ，再次入城我們面臨的風險太大了。”

宋祈閱：“可是、既然公子哥哥都這麼說了，就這樣吧！但是公子哥哥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喲。”

謝泉清一口應下，“好。”

但視線還是不停地落在他身上，猶豫糾結之際還是選擇告知他真相，“不是我，而是你，阿閱，你體内尚有毒素未清，隻可惜我也不知這到底是為何？我想普天之下，也隻有号稱仙谷藏藥，行醫解毒的藥王谷才能做到。”

宋祈閱一時呆愣在原地，身子漸漸變得綿軟。但還是扯出一抹笑容看向謝泉清，“公子哥哥，我沒事的。隻是體内暫時有餘毒未清，又不是現在就要……”

宋祈閱好像在一瞬間突然想到什麼，眼前再次浮現哥哥宋恒死前的慘狀。下意識地看去，附着在地面上的血迹剛剛幹透，“哥，我哥是不是也因為這毒才去世的？”

謝泉清抱緊了他：“抱歉。阿閱，我未曾留下你哥哥。”

宋祈閱隻是靜靜地看着他，眼神如一灘死水，無論在擲出多少冰涼的石塊都掀不起任何風浪。隻是一味地呆愣在原地，時不時發出的悶聲，沒有多久再度恢複于沉寂。

謝泉清：“阿閱，你？”

宋祈閱後知後覺地說道：“這不怪你，想必公子哥哥也已經盡力了。”

謝泉清總覺得他的聲音中帶着點點嗚咽，不免得有些憂心。“阿閱，你？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我，你不要這個樣子。”

“公子哥哥，我沒事的。”宋祈閱搖了搖頭，随即目光落在一側漸昏的篝火上，又道：“時辰也不早了，公子哥哥早點休息吧！夜間風大，我去尋一點木柴，放心！我不會走遠的。”

“阿閱……”謝泉清還來不及阻攔，他便一溜煙地消失在他眼前。

出了破廟的宋祈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整個身子倚靠在一側冰涼的牆壁上，感受着夜間的寒風。良久，宋祈閱緊繃的情緒徹底被悲傷崩塌，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向下滑落，直到最後徹底的癱軟在地。淚珠再次從眼角滑落，許是害怕因此驚擾了在破廟殿堂裡的謝泉清。他緊緊捂着自己的嘴，心底一遍遍地念叨着那句話。

對不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