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是因為我了解你。”
顧清讓看着她,繼續說:“我還清楚地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你是說面試的時候?”
顧清讓卻搖頭:“在面試之前。”
葉知秋恍然大悟:“你說的是你在水池邊幹嘔,我給你遞了一塊巧克力的事?”
從顧清讓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說對了。
“這麼久以前的一件小事兒,你記到現在?”
顧清讓如果不提起這個事兒,她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當時我站在會議室裡,回想起這個場景,就覺得,能在那樣一個場合下,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伸出援手的人,又怎麼會做出出賣公司的事?”
“你當時決定錄用我,不會是因為我這不經意間的善舉吧?”
顧清讓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當然你的面試也很出色。”
聽到前上司的誇贊,葉知秋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雖然今天我受了很多委屈,還丢了工作,但是我認識了一個值得交的朋友,我覺得也不虧。”
“所以我們現在是朋友咯?”
葉知秋一把摟過他的肩膀,豪氣十足地回答:“當然,我們現在可是有了過命的交情。比朋友還鐵!”
顧清讓有一瞬的愣神,她靠過來時,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低調不張揚,就像她的為人一般。
心跳猝不及防地快了兩秒。
顧清讓帶着喝高了的葉知秋回去的時候,方墨白站在玄關處,雙手環胸,劍眉微蹙地看着:“葉知秋,你最近喝醉的頻率是不是有點高?”
這都是第幾次了?
誰想,葉知秋一聽到方墨白的聲音,就掙脫了顧清讓的手,朝着少年撲了過去:“小白白!”
方墨白猝不及防,下意識地伸手抱住她,把她接了個滿懷。
“葉知秋,你!”
顧清讓看着少年抱着葉知秋,樣子雖然有些狼狽,但卻在努力将她護在懷裡。
“既然人我送回來了,那你就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
“喂!你就這麼走了?”
顧清讓聽見少年的叫喚聲,轉過身對着他聳了聳肩膀:“你也不是第一次照顧醉酒的葉知秋,經驗豐富,我相信你可以的。”
方墨白确實有好幾次照顧醉酒的葉知秋的經驗。
但是葉知秋的喝醉情況分好幾種。
如果是完完全全的喝醉,醉得不省人事,那倒是省事兒,她睡在那就完事了。
怕就怕她現在這樣兒的,處于喝醉與沒喝醉的臨界點,簡稱喝高了。處于這樣狀态下的葉知秋往往是最難搞的,因為她會發酒瘋,并且很瘋。
方墨白站在客廳裡,看着站在沙發上拿着一個塑料瓶當話筒,在那引吭高歌的葉知秋,頓時頭痛不已。
再放任她唱下去,就有擾民的嫌疑了。
方墨白終于忍無可忍,将人從沙發上拉了下來。
“葉知秋,你别唱了,坐下來醒醒酒!”
葉知秋腳下虛浮,被他輕輕一拉便從沙發上掉下來,還好方墨白及時抱住她。
這一抱,葉知秋就像一隻八爪魚一樣地纏在少年身上,怎麼甩都甩不掉,方墨白也隻能認命地放棄。
“小白白,我今天好高興,又好難過。”
方墨白愣了愣,他拖住她挂在自己身上的身體,問:“發生什麼事了?”
如果不是發生了事,她又怎麼會喝這麼多酒。難道策劃案洩露這件事,并沒有一個好的結果?
方墨白還在胡亂猜測,突然感覺到自己脖頸間傳來濕潤感。
他怔住。
“葉知秋?”
她這是在哭嗎?
方墨白身體動了動,想轉頭看她的表情,但葉知秋死死地抱着他,不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無聲哭泣慢慢變成抽泣,抽泣聲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嚎啕大哭。
少年看着抱着自己失聲大哭的人,頓時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最終他隻能伸手輕拍她的後背,像安撫孩子一般。
等葉知秋哭完,她才開始覺得不好意思地起身。
方墨白抱着她坐在沙發上,她騎跨在他身上。
這個姿勢實在是有些糟糕,也有些羞恥。
葉知秋緩緩地從他身上下來,乖乖地坐到了沙發的邊上,她雙手抱膝,恨不得将臉埋進膝蓋裡。
太丢人了!
方墨白一臉笑意地看着她:“哭完了?”
葉知秋點點頭,在他面前什麼都被丢盡了,她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
方墨白并沒有嘲笑她的意思,她很少在自己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她會這樣一定是遇到了很嚴重的問題。
他隻有擔心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