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笑了,她覺得這個孩子真的很單純可愛。
“你經濟人說的一點都沒錯,你确實應該到社會上去遭受一下毒打。成人的世界裡,随性而為的事情少之又少,大多所做的事都是不得不為之,遵從本心太難了。”
“你把老闆辭了,不就是一件遵從本心的事嗎?”
葉知秋一愣,随即說:“是啊,可遵從本心的結果就是我現在成了無業遊民。”
“可我覺得你非常了不起。”
方墨白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特别認真,看着特别真誠,再加上他那張過分優秀的面孔,讓葉知秋有一瞬的吃不消,她忙别過頭去,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裝作若無其事地說:“謝謝你的誇贊。”
為了方便幹活,葉知秋把頭發綁了起來,方墨白擡頭看到她露出的白皙的脖頸,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胸口一緊,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兩人一時無話,所幸洗碗工作也到了尾聲。
晚餐結束後,方墨白沒有繼續遊戲,而是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電視。葉知秋削了一盤水果到他旁邊坐下,非常自然地将水果盤遞給了他。
方墨白沒有接,他看着這一大盤水果,心裡想着:這是要把我當豬養啊。
見他沒接,葉知秋看了他一眼,說:“你現在還在長身體,多吃點水果補充維生素。”
不知道為什麼,方墨白心裡一暖,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關心自己了。但是嘴上卻是口是心非地嘀咕:“你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
葉知秋聽了笑道:“那可不麼,誰叫我比你大呢。”
不明所以的,方墨白聽到她這麼說,自己心裡閃過一絲不快,但是他沒細想,邊吃着水果邊看電視。
趕上周末,夏帆就想着關心一下她的好姐妹。
于是招呼都沒打一聲地去了葉知秋的家,這不能怪夏帆,她和葉知秋向來是沒規沒距的,已經習慣了。
而此時,因為沒有面試通知,葉知秋在家悶頭大睡,對外面的門鈴聲全然未知。
方墨白雖然年輕,但是他的生活很有規律,為了不水腫,他堅持早睡早起,此時他正坐在客廳邊看電視邊等着葉知秋起來給他做早餐,聽到敲門聲,他以為是陳靖,沒多想就跑過去開門,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門口,滿臉驚悚地看着他。
“你找誰?”見對方遲遲沒有說話,方墨白問道。
“請問,葉知秋是住這兒嗎?”夏帆第一反應是走錯門了,她有些不确定地問。
一聽是來找葉知秋的,方墨白點了點頭,說:“她在睡覺呢。”
夏帆覺得,事情大條了。
葉知秋正做着美夢,突然被人一把從被窩裡拉出來,她有些懵。看到對面坐着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閨蜜,有些奇怪地問:“你怎麼來了?”
“你還問我怎麼來了?你這是怎麼回事?”夏帆指了指旁邊的方墨白,質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這是我新房東,我們倆現在合租這個房子。”
“你跟未成年同居啊?”
“你聽得懂人話嗎?合租!是合租!”
這邊兩個人正在争執,方墨白聽不下去了,插嘴道:“我今年19了。”
對面的兩個人突然看向他。
方墨白很認真地繼續解釋:“我19了,成年了。”
“19怎麼了?在我們眼裡就是一小孩兒,你一邊呆着打遊戲去,别打擾阿姨們說事兒。”
夏帆這話說得葉知秋有些尴尬:“怎麼是阿姨呢?最多就是姐姐,是姐姐。”
“這是重點嗎?”
這不是重點。
葉知秋就跟個小媳婦似的,低着頭坐在那兒聽夏帆的“諄諄教誨”。
“葉知秋,你給我解釋解釋,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葉知秋給她仔仔細細地解釋一番。
“喲,你還是個小偶像呐。”夏帆一直都挺會抓重點的,“不過看你這模樣,确實像是做明星的料兒。”
看閨蜜沒有之前那麼生氣了,葉知秋偷偷松口氣,她把盯着方墨白一副要把他吃了的夏帆拉了回來:“注意點,把口水擦擦,人家還是個孩子。”
對着葉知秋,夏帆的臉立刻拉下來,一副家長教訓孩子的口吻:“你也知道他是個孩子,你還跟他同居?”
“啊呀,要我說多少遍啊,是合租!”葉知秋有些急了,她怎麼覺得跟這死黨沒法溝通。
“人家是小愛豆,你就不怕人家紅了之後,粉絲給你潑硫酸?”
“等我找到新住處,我會搬走的,這不事發突然,我一時半會兒沒地兒去,暫時就住在這。”
知曉她在找新住處,夏帆的眉毛就舒展開了。葉知秋從小就不靠譜,她操心操習慣了,也習慣将她當犢子一樣護着。
“反正你心裡有數就行。”
兩人談完了,葉知秋這才注意到在一旁看着她們叽叽喳喳的方墨白,想到這一大早的她早餐都沒做,這孩子還餓着肚子呢。
她拍了拍方墨白的大腿,道:“餓了吧,我給你做早餐去。”說完起身進了廚房。
看着葉知秋在廚房忙來忙去,看着葉知秋把粥放到客廳餐桌上上,招呼方墨白來吃,夏帆終于忍不住吐槽:“你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
葉知秋被噎住,但還是好脾氣地說:“這是我住在這裡的條件,我管做飯管家務。”
夏帆還想數落她,方墨白站了起來,走過去坐下來就開始呼呼呼地吸粥。這陣仗倒是讓夏帆說不出話來了。
葉知秋坐在他對面喝着粥,方墨白想了又想,忍不住小聲對她說道:“你在你朋友面前怎麼跟個小媳婦似的。”
葉知秋有些尴尬,她也小聲回答:“習慣了,她從小到大都是氣場強大的女王。”
“你們倆在那嘀嘀咕咕什麼呢?”
“沒什麼!”喝粥的兩位渾身一凜,異口同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