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好奇道：“什麼叫做沒了？”

“就是被哪位大能用了大神通，給鏟平了！整個忘憂谷，隻剩下一個大坑！”

衆人皆詫異：“怎麼會這樣，那忘憂谷不是神仙坐化之地嗎？怎麼會突然被人鏟平了？”

“聽說，是某位大能破壞了一個威力巨大的法陣，那法陣一破，洩出的法力太強，直接把忘憂谷給鏟平了。”

蒼灰子愣住了，“破陣，不都是靠破陣眼嗎？還能蠻幹？”

紫蛛兒搖搖頭，“有句話叫做，一力破十巧，再精妙的法陣，如果遇到巨大威力用蠻勁破壞，完全碾壓，壓根就抵抗不住。”

一神仙思索道：“這架勢，隻有法天象地能夠做得到。”

“這九重天上，能有幾位神仙有這般大神通，诶诶诶，你們說，是不是大聖幹的？”幾個神仙七嘴八舌說道，他們覺得這種離譜的事，隻有孫悟空能幹得出來。

一個黃巾力士道：“孫大聖雖有法天象地之能，但他最近沒下界去，天天守在蟠桃園，很是盡職盡責。”

剩下的大能，也就屈指可數了。衆神仙面面相觑，不敢說話了，生怕得罪了那位大能。

喬昙兒聽說後，腦袋亂糟糟的，他前腳剛從忘憂谷出來，後腳忘憂谷就沒了，難道是湊巧？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努力回想，腦袋疼得都快裂開了，有一些破碎的畫面一閃而過，好像有人對他說了一句“小九，對不起”，言語間滿是遺憾。

說話之人到底是誰，他為何要對自己說對不起？

喬昙兒頭痛欲略，心如刀割般疼痛，那是再也無法忍受的疼痛，頭一昏，暈了過去。

……

喬昙兒感覺自己快要溺死了，他感覺神識之中，分裂成了兩個自己，一個自己，一點點已沉溺在妄念湖中，另外一個自己，卻是冷眼旁觀，目睹着他所經曆的一切。他怔了一怔，為何，會有兩個自己？

“小喬，小喬，你醒一醒啊！”

一個聲音将他從昏迷中喚醒，他迷茫地睜開眼，看到紫蛛兒和蒼灰子關切的面龐。

“我——我這是怎麼了？”

蒼灰子道：“小喬，剛才正吃着火鍋，你突然就昏倒了，吓死我們了！”他眼圈都紅了，十分擔心喬昙兒。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喬昙兒擡頭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沈岫。

“主簿，你怎麼在這裡？”他結結巴巴說道，難道是來抓他回去當值的？

“小喬，你不知道，幸好遇到了沈岫大人，他給你做了應急治療，你才能醒得這麼快，神識才沒有收到傷害。”紫蛛兒解釋道。

“多謝沈主簿。”喬昙兒撓了撓頭，感激說道。

“無妨。”沈岫搭起他的脈搏，“已經無事了。”

聽到這話，紫蛛兒和蒼灰子都松了口氣，“小喬，你是不是在下界太辛苦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别太拼命了啊。”

沈岫也說道：“嗯，近來啟明殿無事，查訪大妖又告一段落，你就趁此機會，多休息幾日吧，告假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向殿尊說的。”

喬昙兒神色倦倦的，點了點頭。

他們三人坐了一會，便告辭離去。

“沈主簿，請留步。”喬昙兒喊住了沈岫，面色凝重地問道，“主簿，你能告訴我，我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我……我腦子裡，是不是有個東西？”

沈岫略一遲疑，剛要開口，喬昙兒拉住他的衣袖，懇切地說道：“主簿，你不要瞞我，請告訴我實情，我想知道，我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岫面露猶豫，最後歎了口氣，“小喬，你已經猜到了，你的神識海中，的确很特殊……有一部分記憶，被一道禁制封鎖住了。”

喬昙兒臉色蒼白，“是誰下的禁制？”

“不知。”

“那能解開嗎？”

沈岫搖搖頭，“這個禁制很罕見，而且護陣的法力極為霸道，以我的能力是解不開的。”

喬昙兒面色蒼白，一言不發。

沈岫臉上似是不忍，“據我觀察，這個禁制并無加害你之意，或許，這是對你的一種保護，在九重天上，知道太多，反而危險。”

“呵，擅自闖入我的神識海中，封鎖我的記憶，難道我本事小，就能把我當傻子耍嗎！”喬昙兒眼睛猩紅着，一向溫柔謙和的他，臉上露出了極為憤怒，極為痛苦的表情。

這、也、太、作、踐、人、了！！！

沈岫默然不語，他也覺得，不管是出于什麼樣的原因，随意入侵他人的神識，封鎖記憶，這件事做的也太過分了。但話說回來，天上那些個高高在上尊神，向來不都是如此嗎？

悲憤交加，喬昙兒流下了一滴眼淚，他随意用手背擦去了眼淚，恨恨道：“我甯願當一個清醒痛苦的人，也不願做一個一無所知的傻子。”

這句話，讓沈岫身子微微一震，“即便真相非常殘酷，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你也願意面對嗎？”

喬昙兒用力地點點頭，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想明白了。正是我所經曆的事情，成就了我到底是誰，我要選擇我自己的道，而不是被他人選擇的人。”

沈岫看了喬昙兒很久，微微一笑，拍了拍喬昙兒的肩膀，什麼也沒說，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