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走上前,王将匪驚訝道:“蘇兄,我們離開時,你還在原地,怎麼轉眼間,你便進了衡都了?莫非你會瞬移不成?”
“兄台說笑了,”蘇昭笑道:“隻是我常來衡都做生意,一來二去的,便知道了幾條小路,從小路穿行,自然快些。”
王将石看着王将匪和蘇昭說笑,忍不住向陸清安吐槽:“肯定是怕咱們不還錢,才特意在這等着的!”
王将匪聽到了王将石的嘀咕,她趕緊道:“蘇兄,你放心,我雖然現在沒錢,但我有手有腳的,這衡都又如此繁華,我肯定能尋份活計!不瞞你說,我會的手藝可多了,這一百兩,不出五日,我肯定能掙到!”
“手藝?”蘇昭想到什麼,笑着調侃道:“兄台說的,不會是那身殺豬的本領吧?”
殺豬?
王将匪一驚,轉而反應過來:“你看見了?”
蘇昭點點頭:“兄台那一手殺豬的本事,利落的很!你如此行俠仗義,蘇某對你是一見如故,那時便想,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那一百兩也不用換了,全當我的一點心意。”
“那怎麼行?”王将匪不肯:“情意是情意,錢是錢,這兩者不能混淆,我欠你的錢肯定要還!”
王将匪說着,身後卻傳來啜泣聲,她轉頭一看,鄭棗兒淚水漣漣:“恩公,都是因為我,讓你失了一千兩,我……”
“這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王将匪話音剛落,鄭棗兒突然“撲通”一聲跪下,緊接着幾個響頭邦邦磕下,吓得王将匪趕緊拉起她:“快起來!你這是作甚!”
鄭棗兒哭道:“公子大恩大德,棗兒沒齒難忘,棗兒身無長物,不知如何報答恩公之情,唯願跟随恩公左右,為奴為婢,棗兒深知自己賤命一條,遠不值那一千兩,棗兒願以己嘗,我能為恩公做飯洗衣,隻要能跟着恩公,做牛做馬我都心甘情願!”
王将匪聽到她的話,面色一沉,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她手一使勁,将鄭棗兒拽了起來:“我救你,不是為了要一個牛馬奴婢的!”
鄭棗兒擡起頭,可憐兮兮地看向王将匪,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王将匪看到她通紅的眼睛中,溢出的可憐和無措,心又軟了下來。
“棗兒姑娘,正如我剛才說的,我救你,并無目的,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當時之景,換做其他的姑娘,我也會救的。”
王将匪也沒有想到,就是那般巧,偏偏在花轎經過她面前時,讓她看到裡面的那一幕,或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讓她來救下這個苦命的姑娘。
她暗歎一聲,繼續道:“棗兒姑娘,我救了你的命,卻不是你的救世主,因為我隻能救得了你一時,卻救不了你一世。那一千兩是我花出去的,與你無關,從此以後,你就是自由之身,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再也不用考慮其他了。”她說着,取出那張布紙,塞進鄭棗兒的手裡。
鄭棗兒攥着那塊布,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救命稻草,喃喃自語:“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從前忙忙碌碌,如同牛馬一般麻木,那種過一天活一天的日子,從來沒有思考過自由。如今終于自由,她卻不知,該往何處。
天地之大,卻沒有一處容身之地。
王将匪看出她的迷茫,鄭棗兒是這世間許多女子的縮影,向前邁出這一步很難,可隻有真正邁出了這一步,才能知道,外面的天高海闊,尋到心之所往。
她道:“棗兒姑娘,人活一張嘴,不論發生何事,總得填飽了肚子不是?想要吃飽就要賺錢,衡都這般繁華,你定能找到個活計,用自己的雙手掙錢養活自己的。”
“我、我也不知道做什麼……”,鄭棗兒低下頭,懦懦道。
“你會什麼?”王将匪知道邁出這一步不易,循循善誘地引導她。
“我、我從前在家裡,便是做飯洗衣,幹農活,”,鄭棗兒越說頭越低:“其餘的時間裡,我、我就是縫補衣服,做些刺繡貼補家用,沒什麼特别的……”
王将匪捕捉到關鍵之處:“你會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