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子眯着眼睛，想起曾經，沈庭旭也是如此，面對抉擇毫不猶豫選擇了堅定站在自己愛人身邊。

這麼多年過去了沈如一已經快要忘記沈庭旭，卻因為這般似曾相識的話語，再次想起來。

“你說的那個人叫姜末，是德高的那個姜家？”沈如一手帳支在地上，沉聲問道。

德高也算是姜禮從家族手裡接過來的公司，随着信息技術的普及與發展，德高也在姜禮的帶領下，一躍成為國内領頭的互聯網綜合服務提供商之一，也是國内服務用戶的互聯網之一。

如今的德高目标已然不僅僅局限于國内，甚至還開拓了國外市場，力求将中國互聯網技術對接到國外。

“是。”沈卻說。

姜禮雖然與沈老爺子并無私交，但是沈如一曾經與姜禮的父輩有過合作也有些交情，如此說來，倒是也有幾分沾親帶故的知根知底。

雖然德高的規模确實無法與松明相提并論，但是到底算是同一圈層的人，而且姜禮這輩就姜末一個女兒，如此一來，兩人身家的落差沈如一倒是不太過于排斥。

他深知沈卻這個孫子的脾性，一番曆練歸來，看着溫馴好說話，安排的組長職位都不嫌棄乖乖聽話去做，實際上認定了什麼也是倔強到極緻的主兒，随了他父親。

”你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是沈家的繼承人未定，你既然談了姑娘，也該提前問過長輩的意見，不是随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了沈家的門檻。”

“不分青紅皂白，你突然整這麼一出，現在不僅松明，沈家都被輿論掀翻到風口浪尖上，即便能花錢封口，但是發生的事情就先釘子釘進木闆裡，總會在人們茶餘飯後留下痕迹，你知道錯了嗎？”沈如一發問，雖然已經年過七十，卻依舊精神鬓爍，看人時渾然天成的威嚴。

“知道。”

“你先出去吧，同姜家女娃娃的事情已經鬧出來了，等我安排好再同姜家打電話。”沈如一說，“沈長瞻留下。”

沈卻出去時外面下了場春雨，倒春寒。

徐南風恭敬等在走廊外面，遞給他一把撐開的長柄黑色雨傘。

“送到家了？”雨水落在傘面上，發出沉重的撞擊聲。

“送到了，親自看着姜末小姐進的家門。”徐南風說。

沈卻偏頭：“她什麼反應？”

徐南風回想一下，說，“姜末小姐在車上反應不大，隻坐在後座上靠着車門發呆。”

沈卻眼睫垂了一下，漆黑深邃的眼瞳看不出他内心所想。

車子駛進雨幕裡，離開了沈宅。

據說當晚沈老爺子對沈長瞻發了好大一通火兒，不僅僅有做盡妖豔賤事，敗壞沈家門楣，還有陷害兄長，惡意擅妒，更是一氣之下，撤了沈長瞻的職，将人關在祠堂反省。

沈長柏在酒局上接到的消息，匆匆趕回來沈家求情，沈如一正在氣頭上，書房名貴裡的筆墨紙硯砸壞了不少，連沈長柏的求情也一字不聽，隻要是給沈長瞻求情的人一律不見。

即便再有人脈，熱搜撤下去的時間段，也被傳得人盡皆知了。

次日沈卻到公司的時候，明顯感受到八卦與探尋的視線。

他定力好，不動聲色頂着衆人視線進了辦公室。

姜末趕在最後一分鐘打上卡，坐電梯上樓時難免不了有人視線瞥過來，夾雜着細微耳語，她聽不清，但是知道那些八言論中的女主角多半是她。

徐雨嫣坐在工位上心不在焉用吸管喝咖啡，她和男友談的時間不短了，大學四年，畢業後男友考公務員上岸，她也進了松明并且順利通過實習期，對方的父母她也見過，對她十分滿意，想着早一些将他們的婚事定下來，她最近同男友轉房子，從選址到周圍商圈學校等等，很是疲憊，吃完晚飯就累到一沾枕頭就睡着了，昨晚的事情沒看到，是今天一早看到炸了的群聊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兩個主角她都還認識，其中之一還是她的好朋友。

等姜末過來的時間她有些忐忑不安，網上的言辭對女性格外不友好，從拜金到人品攻擊，尖銳到徐雨嫣看着都來氣。

所以她很擔心姜末的情緒，翻遍了姜末的朋友圈裡面都是一些之前的吃喝玩樂，甚至他們的官宣都隻有沈卻微博工作号的那一條。

瞧見姜末拎着包包過來時氣色依舊，酒紅色格子小香風外套，配柔霧暖色的魚尾半身長裙，漂亮得奪目，黑色的卷發也盤起來，用酒紅色格子絲巾紮了蓬松的個丸子頭，兩側垂下來的發絲用卷發棒燙彎曲，紅寶石人魚尾的耳環，頭發絲兒都透露着精緻。

裸色尖頭高跟鞋走路時搖曳生輝，倒真像是老闆娘戀愛後氣色紅潤官宣來了。

徐雨嫣松了口氣，朝姜末揮手，“姜末，來這邊兒。”

她們的工位挨着，徐雨嫣湊過來，小聲問：“姜末，你真的和沈組長在一起了啊？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都沒覺察到？”

姜末将包包放在桌子上，拎着裙擺坐下，歎了口氣，“算也不算，我好像被他玩進去了。”

她将宋成妍的姓名隐去，大概同徐雨嫣講了。

徐雨嫣捂住嘴，面上盡是誇張，“不是，招惹沈組長，你也太膽子大了吧。”

姜末雙臂及交疊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臂，語氣幽幽，“如果時光能倒流，假如世界上有後悔藥，我是傾家蕩産也會去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