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電話那頭接通了,溫潤的男聲帶着閱曆與風霜沉澱下來的低沉。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姜末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嗓子哭了出來。
“嗚嗚嗚,我屁股好疼......阿姨和媽媽都不在家,我還好餓.......有沒有吃的........”
這幾天積攢下來的委屈通通化作淚水,像是開閘一樣停不下來。
與此同時,A洲寫字樓。
會議室安靜到落針可聞,坐在右側第二位置的男人西裝革履,舉着的手機剛好不好連着藍牙音響,裡面女孩子嬌氣的哭鬧傳來,百轉回響。
周遭翻文件的、談話的、整理ppt的人全部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齊齊望過來。
李幸川一頓,随即表示歉意的笑笑,“Sorry, I'm going out to answer the phone.”
落地窗灑滿大片大片的陽光,金箔似得平鋪在沙發上。
“醫藥箱在樓下,沙發旁邊的櫃子,最上面一層。找到了嗎?”男人坐在沙發上,嗓音溫潤如玉,仿佛再大的風浪在他面前也會風平浪靜。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某個小姑娘從床上爬起來。
“穿上拖鞋再去,地上涼。”他又叮囑一句。
對面似乎早就把他的話當了耳旁風。
“姜末,聽話。”
姜末這才作罷,不開心的去穿了鞋子。
“紅色的那瓶,除淤止痛。”
“冰箱裡應該有食材,你去廚房.......”李幸川說道這裡,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無奈,“我給你點外賣吧,翠雨居,你最愛吃的,可以嗎?”
“可以可以!”那邊撅着屁股在沙發上塗藥的姜末聽到這個名字,忙不疊的點頭。
李幸川支着額頭,無奈的笑:“現在不哭了?”
“嘿嘿,我哥最好了。”姜末得了甜頭,開心得自然忘記剛剛的挨揍。
“那現在可以說說,今天是遇到什麼事了嗎?”李幸川問。
對這個妹妹,他同姜禮一般,一向寵愛有加,他比姜末年長,性子穩重成熟,思慮得也多。
聽到哥哥如此問,姜末思緒頓了一拍。
對付沈卻這事兒,雖然主謀不在她,但是畢竟是她默許林希妤做的,如果李幸川知道了,也等同于李嬌莉和姜禮都知道了,那她就完蛋了,李嬌莉饒不了她。
“我.......”姜末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别撒謊。”李幸川說。
“我隻是摔了一跤,摔到屁股了。那個.....我還有事,先挂了。”在李幸川面前撒謊,姜末實在是心虛,慌不擇路找了理由挂斷。
藥箱裡面那瓶紅色的消腫止痛酊很好用,塗抹在皮膚上冰冰涼涼的。
姜末換了睡衣趴在沙發上抱着手機刷視頻。
思緒已然放空。
就憑借她今天得罪沈卻這一步,離開松明已然成為定局,明天去了,肯定是被辭退書拍臉了。
她歎息一口氣,剛剛送到的翠雨居外賣都不香了。
正在這時,那邊兒的林希妤應該是狂歡過後,想起來了,給她發微信。
【卧槽卧槽,發生什麼了,剛剛小林找我來着,十幾個未接來電,我沒接到】
看到這句,姜末是氣得胸口疼。
氣自己,也氣林希妤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沈卻綁來,害得她白惹一身腥。
但是轉念一想,林希妤也是看不得她受欺負,人家也是好意,她怨怼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姜末本來想強顔歡笑給林希妤發個“沒事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哪裡是沒事,明明是委屈羞辱都受了個遍。
她姜末長這麼大,連親爹都沒打過她,卻被這麼個狗男人打了屁屁。
奶奶個腿兒的。
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那邊的林希妤忽然一個電話撥了過來。
姜末一個激靈,坐起來,牽扯到被揍紅腫的部位,“嘶”了一聲又再度憋屈的趴下。
“卧槽啊,末末,剛剛我聯系保利燕璟和頌的經理,用了點手段讓他把包廂203的監控發給我了,你們組長是個瘋子變态吧???”林希妤的大嗓門兒透過聽筒傳來。
震得姜末耳朵疼。
她把電話拿遠了些,“又不是什麼光彩事兒,你能小聲點不?”
林希妤讪笑一聲:“不好意思,我太震驚了,我的人明明是用的手铐,不知道那個家夥用什麼方法解開的,而且,我的人綁他的時候很輕松,他很大意,自己開車,下車買煙的時候被我的人敲暈帶走的。”
下車?買煙?
姜末捕捉到這幾個字眼,眼瞳瞬間瞠大。
不可能!
沈卻從來不自己開車,都是徐助理開車接送。
甚至,她之前聽徐雨嫣說過,沈組長是不吸煙的。
姜末攥緊拳頭,暗暗罵了句,“艹,被耍了!”
今兒這局,是特意為她布下的天羅地網。
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