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卉應是。

馮永言便接着說：“供奉菩薩，凡是風沙村的人，都必須到場。那個混混也得回來，我今天聽村長接了個電話，說有個叫‘李禾’的人要回村，十有八九就是混混。”他看向魏九陽和高卉，“這人肯定是副本重要角色，得有人去盯着他。”

高卉對此倒是沒什麼異議，畢竟她本就打算早點接觸混混，隻是礙于對方一直不出現，現在倒正和她意。魏九陽卻本打算去跟康祁會和的，村醫大早上幾句話就把人哄走了，還不讓他跟着，搞得魏九陽焦頭爛額，生怕出點什麼事。

見他還是猶豫，馮永言隻當是他舍棄不下菩薩廟那邊，便道：“廟那裡有我看着，你放心。”他取出來一張黑金色的小卡片，“我有隐身道具。”

他話說到這個份上，甚至道具都拿出來了，魏九陽再沒了借口，便答應下來。

馮永言僅僅隻是知道李禾今天要回來，卻不知道具體時候。魏九陽和高卉二人便隻能在村口蹲守，好在風沙村基本沒人來，倒是不用仔細辨别是誰，隻要有人回來了，那定然就是李禾。

村民們基本都去廟裡幫忙了，唯有些年紀大的留在家中。高卉這幾日依靠自己醫生的身份，早跟不少老太太老頭子混熟了，便帶着魏九陽就近找了一家人去唠嗑。

期間隻有高卉跟那個老奶奶在說話，魏九陽聽了幾耳朵，都是在聊些養生治病之類的，他不感興趣，便自己坐在門檻上，百無聊賴地将傘支在地上，試圖将自己塞進傘下。

可他實在是身形高大，即便是蹲着強行縮小自己的身體，也仍舊有大半露在外面，頭都伸不直，這不禁讓他想到了自己的道具卡——縮小。

道具卡都是一次性的，他也沒機會試，并不知道到底能縮多小，也不知道這個能力到底有什麼用。

再想想别人的，馮永言的隐身，何商人的強行脫出副本，無論哪個都比他好。

他歎了口氣，頗有些惆怅，看着像是一隻淋濕了的大狗。

坐了有一陣子，他骨頭都快被細窄的門檻硌疼，才聽到村口有些動靜。

魏九陽警覺極了，當即單手撐地跳起來，一手撈住傘面往上一扔，就這麼穩穩當當地接住，往院裡喊了一句“我出去轉轉”，便沖了出去。高卉見狀，也知道是來人了，便不再多聊，三言兩語結束話題，也離開了院子。

村口确實來人了。

那應該是李禾的年輕人渾身上下就提了個布袋子，不知道裡頭裝着什麼，一瘸一拐地往村裡來。他沒撐傘，雨水直接打在他頭上，将略長的頭發浸濕，粘在他的眼前遮擋視線。

李禾皺眉罵了一句，不耐煩地将頭發撥開，露出底下消瘦的面龐，兩頰凹了進去，眼下也滿是青黑，渾似個痨病鬼，命不久矣的模樣。

高卉腳步一頓，深吸了口氣，端出個和善的笑容，湊了上去：“你也是風沙村的人？”

李禾驟然被人攔住，眉頭狠狠一皺，差點就要開罵，一看是個他不認識的人，警惕反倒壓過了怒氣：“你誰啊？”

“我是來給村子裡做宣傳的，村長也知道。”

提到村長的名頭，年輕人顯而易見的畏縮了點：“哦……你找我有事？”

高卉給他遞了把折疊傘——系統好心的饋贈，給了他們用不完的傘，長柄短柄，應有盡有：“也沒啥事，這不是村子裡在準備儀式，不讓我們這些人去看，我在附近無聊，看你沒傘，過來問問。”

送上門的傘，不要白不要。李禾半點不好意思都沒，将傘接過來撐開：“這破儀式，不回來還不行，那老頭子還不給我送東西吃，服了。”

高卉不動聲色：“我聽說你們村裡的人無論在哪都要回來參加儀式，居然是真的啊？”

“鬼知道誰定的規矩，老子在外頭玩的好好的，非要被趕回來！”他聲音陡然變大了。

高卉皺了皺眉，很是不喜歡這人粗魯的說話方式，但是為了線索，還是耐着性子，故意刺激他：“那你還挺聽話的，村長在村子裡應該很有話語權吧？”

這話果然像是戳到了李禾的黴點，一下子将他點燃了：“放**的屁！回**回，有個屁用，還**敢威脅我？啊？不讓我吃東西？餓死我？！”他吐了口唾沫，“呸！死了算了！”

他一罵就停不下來，翻來覆去的也沒幾個别的詞彙，但是中間夾雜了不少本地方言，讓人聽得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究竟是在罵村長，還是在罵“老頭子”。

魏九陽不負責與人交流，他是盯梢的，此刻在一個能看到他們，卻又不會被輕易發現，即便被旁人看到了也不會覺得他在偷偷摸摸的地方跟着。

聽到李禾的話，他忍不住在心裡附和道：你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