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胭點開,是一張孟逸北的證件照,看上去約莫十幾歲的樣子。
頭發有些長,穿着四中的校服,應該是高中時候拍的。
果然他的白是天生的,眉眼和現在沒什麼區别,隻是臉上還有些許肉感,比起現在看起來柔和了幾分。
南胭笑出了聲,真好看,比現在多了幾分可可愛愛的感覺。
一桌人齊齊轉向南胭。
樂菱挨着南胭坐着,朝她手機湊了湊:“什麼好玩的,笑得這麼開心,給我看看。”
南胭立馬息屏,收斂笑容,又一勾唇,然後在大家一緻的好奇心中吐出兩個字:“秘密”。
惹得樂菱上手就咯南胭癢癢。
一桌子歡聲笑語,但是南胭看不夠,一張證件照放大看了好多次。
今晚逃不過晚自習了,南胭正好趕一趕這幾天落下的學習進度,隻不過手不給力。
繃帶包的太嚴實了,吃飯可以左手用勺,寫字可不行。但經過這幾天的習慣,哪怕僅能動的三根手指,南胭也能寫得很快,就是寫久了手腕挺酸。
21:30,走讀生先放半小時,嚴澈和南胭吐槽了一路的數學老師“女魔鬼”的各種行徑,逗得南胭咯咯笑,兩人在校門口分路。
南胭順着小賣部走,看到了孟逸北。
她有些開心,今天運氣真好,她偷偷站上樓梯,藏在他背後,想吓他。
卻沒料到孟逸北突然轉身給南胭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後一退,踩空。
完蛋完蛋!
南胭覺得自己今天這個臉是丢定了,卻沒料到一隻手穩穩地落在她腰間,給她拽回來。
孟逸北見她站穩便松了手,神情有些嚴肅。
“下次别這樣,萬一沒接住怎麼辦?”
南胭早就沒了剛剛差點摔倒的害怕,樂呵呵地看着他:“我這不是相信哥哥一定能接住我嘛。”
他眉眼舒展,接過她的書包。
孟逸北比南胭高了大半個頭,他隻需微微低頭就能将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
他覺得自己心緒亂了,不然哪能在校門口繞了半個小時,在看到她出來的那一刻又匆匆藏進小賣部。
天已經很黑了,柔和的橙色系路燈燈光灑在南胭臉上,碎發拂過睫毛,她又用手輕輕拂過。
這個點行人很多,隻能緩緩前行,明明周圍很嘈雜,孟逸北卻隻能聽到身邊的聲音。
聽她講着學校的事情,明明是自己也經曆過的高中時光,可是他就是覺得她講出來的格外精彩。
孟逸北有些不善言辭,就聽着,時不時地輕聲肯定。
南胭講得投入,忽視了他熾熱的目光。
以前她和他講話也許是為了想拉攏他,也許是為了不冷場,但是現在她打心底很喜歡和他分享。
孟逸北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個認認真真聽她講話的人,哪怕是些廢話。
身前的車打開了前車燈,有些刺眼,南胭下意識地轉頭,墜入了他的眼眸。
一瞬間,他避開,心虛的避開。
可是她還是在意了,因為是她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的眼神。
深邃、沉迷。
孟逸北沒及時躲過的眼神還是灼到了少女的思緒,哪怕就一秒。
南胭不知道剛剛的話題講到哪了,隻是覺得心跳的好快。
孟逸北走在左手邊,幫着南胭看着馬路。
南胭有些不敢再去看他,隻是直直的盯着馬路對面。
小區門口站了許多接孩子的家長,可是一個瘦高的身影在裡面顯得格外突兀。
又是她,南靜,陰魂不散。
今天不是暴露的衣着,也不見豪車和那個陌生的男人。遠遠地看到南靜有些不耐的踢着小區門口的一尊石獅子,手裡點了根煙,一口一口的白煙向外吐着。
兩年前那晚過後,南靜再三警告過南胭不準說出去,沒想到她這個好妹妹馬上就給南成告狀了,害得南成把她送進戒毒所好幾次,還差點牽扯到枭哥。
果然和她那個媽一樣賤。
南靜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一陣抽笑,聲音尖銳刺耳,吓得旁邊的人幾個白眼。
當時紮在南胭身上那針要不是空針就好了,要是南胭也染上了,南成會不會一視同仁把南胭也送進去?
南靜想得入神,手上的煙哪怕已經燒到了手指的皮膚,她也沒有察覺。
孟逸北剛往前走一步被南胭一把拉回,她往裡退一步,讓他擋在了她的身前。孟逸北将近190的個子,身形精瘦,渾身卻緊實有力,線條分明,肩膀把南胭擋了個嚴實。
孟逸北低頭便看到了南胭由于緊張不安而急促閃動的睫毛,但她并沒有擡頭看他,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像是在極力的平複自己。
孟逸北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不對勁,南胭已經松了手,但遲遲沒說話。
看得出來,她在極力編出一個故事準備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