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文檔光标就在标題處閃了接近半小時也沒打出來一個字。
手機設置成了震動,孟逸北接過電話,鐘煦說想過來一趟。
孟逸北現在心裡莫名的煩躁,随口拒絕了。
在微信聊天界面看到了昨天剛加上的南胭,醫生說一周後拆線,他答應陪她一起去。
不知道她去沒去開藥,燒退了沒......
孟逸北的手機開開關關,終究還是撥通了語音電話。
打了三次都沒人接。
孟逸北沒來得及換鞋,到對門去敲門。
南胭蛋糕也沒吃完,頭有些暈,本來說寫會作業,結果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南胭迷迷糊糊去看貓眼,他怎麼來了?
門被打開,他聲音有些着急:“怎麼不接電話?”
南胭清醒了些,看看手機,靜音了,她睡了一會起來臉頰更有些紅。
孟逸北沒意識到自己語氣裡的急切:“收拾一下去醫院,醫生昨晚說今天要再去看一下手的情況。”
南胭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思考能力了,全身有些癱軟。
于是又迷迷糊糊跟孟逸北上了車。
這會還沒過門診時間,孟逸北去挂号,讓南胭坐大廳裡等着。
她眼睛微眯,有點冷也有點困。
挂完号就跟着孟逸北後面,不過今天去了二樓,也不是一個醫生。
兩天就來了兩次醫院,南胭都沒力氣吐槽了。
醫生問她怎麼了。
南胭理所當然以為是問手上的傷口:“有些疼,感覺止痛藥效果不好。”
醫生明顯有些懵,擡頭看看跟着來的“親屬”。
孟逸北接過話:“發燒,應該是今早開始的,沒吃過藥。”
南胭眼睛瞪得圓圓地望向他,嗯?不是來看手嘛?
等到兩人出來量體溫,南胭才反應過來被他騙了。
“哥哥,你幹嘛騙我?”南胭聲音本來就又些啞,聽說去可憐兮兮的。
但孟逸北不吃這一套:“害怕你燒暈在家裡,手還沒恢複,燒嚴重了手上的傷口也會發炎。”
南胭淺淺的哦了一聲,又偷偷擡頭去看他。
莫名的有些開心,卻剛好對上了他的眼睛。
眸色很深,很漂亮,她就這樣看着他,他也不躲。
“時間到了,進去吧。”孟逸北有些難以招架她直白的眼神,心跳有些加速。
醫生在問南胭的過敏史,他站在旁邊有些出神。
她還在上高中,上次在派出所看到她的身份證,還沒成年。
測完38.9℃,由于手上有傷,吃藥來的慢,醫生說這種急性發燒先挂三天水,把燒退下來,炎症控制住。
南胭昨晚本來疼得沒怎麼睡着,孟逸北在旁邊守着莫名的安心,瞌睡也就來了。
孟逸北見她睡着了也沒打擾她,隻是一直關注着液體瓶。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南胭被吵得皺皺眉,孟逸北低頭一看是個陌生号碼,便幫南胭按了靜音。
然後對方契而不舍,不一會兒,同一個号碼又打過來了。
南胭是徹底被吵醒了,低頭看了看手機,孟逸北起身把手機遞給她另一隻手。
南胭低頭一看,接了。
“喂,媽。”南胭不喜歡存名字,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個讨厭的号碼。
孟逸北也沒想到這個顯示的陌生号碼是她媽媽。
南胭起初答得懶洋洋的,但電話那邊似乎情緒很激動,孟逸北在一旁聽得也不清楚,隻能模模糊糊聽到對方聲音突然變大。
南胭明顯很不耐煩,突然一瞬間,又變得很冷靜,主動開口打斷了對方的話。
“媽,你究竟是擔心我的安全,還是擔心我要是回不去了,南靜繼承我爸的錢。”叫着世上最親近的稱呼,說出的卻是最冰冷的質問。
孟逸北起初以為她是因為上學才過來一個人住,但那天在學校門口遇到的和她關系尴尬的姐姐也很奇怪。
他結合在楓華火車站的那段經曆,隐隐約約猜到了些什麼。
當時,把她丢在便利店的是她口中的那個南靜嗎?
孟逸北默默的在一旁想着,他沒有資格去過問别人的私事。
注意到點滴打完了,孟逸北按下了呼叫,南胭也挂斷了電話。
兩個人很有默契,誰也沒有提這件事,一個沒有問,一個也沒有說起。
回家後南胭在孟逸北強制監督喝了一道藥,估計藥裡有安眠的成分,南胭倒頭就睡,一覺醒了外邊天都黑了。
夜裡算不上靜,樓下攤販的聲音依舊很大。老闆忙着招待着客人,吆喝聲,談笑聲.....人間煙火氣,卻和樓上的南胭沒有任何關系。
她不知道是睡多了還是怎麼,又失眠了。南胭換上了睡衣,頭發也披散下來,高度緊張過後就像是被抽去了靈魂的瓷娃娃。
卧室沒有開燈,隻留了一盞小小的夜燈,她靜靜的坐在窗台邊,望着窗外的路,橙色系的燈光打在側邊臉上,增添了一絲元氣,卻掩不住眼底的無神。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這般,15歲的南胭哭了很久,坐在窗台向下眺望着回家的路。一次次撥打王憐恩和南成的号碼,房門外是南靜撕心裂肺的拍門聲和威脅聲,可是一整晚沒有一通電話被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