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麼上了雷霆手段的事情,本就是不太正确的。可人們都是這麼做的。
人們都溫柔待人,真心希望别人好,至少父母是這樣對自己的。柴火大了,就得上斧子劈。自己是這柴,對面是這拿斧子的人。可她不是這沒思想的物件,她無法割舍自己被劈掉的其他部分,盡管柴火最後都會在竈火裡消失。
在她的腦海中,現在這一刻,她終于被父親溫柔對待了。以她能接受的方式,以父親能做出的最簡單的方式。
她完完整整地被父親認同了。
“沒事,沒事,團團。媽媽也在呢。先吃飯吧。你爹惹你不高興了?”
褒喜問女兒。
“沒有,沒有。我結婚你們來嗎?”林曦問老兩口。
“哈哈,來,肯定來。發請柬來吧,我知道你挺在意這個的。”
褒喜繃着眼角的淚珠,一手幻化出自己的煙袋,她得緩一緩。
“欸……”
“這裡……”蘇子夫一手點火,“多大年紀了,你還抽……”
“我要是能随手點火我用你啊,點個火不得了,你還說上我了?我修不了火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火給藏了?”
褒喜吐口煙,悄悄擦掉眼角的淚珠,斜眼看着蘇子夫:“嘶……膽子大了,你說我老了對吧?”
“火不是我給你的……”
“真藏了?”
“沒有,廚房,你忘揣了。”
“啧,我理你幹什麼。團團,吃飯了,你結婚我跟你爹一定來的……”
所謂夜色,它就像一汪清水,有點事的人就像是掉進去的泥沙一樣,它們都會化在這如水的夜色裡。
蕭琮玉手裡緊握着妲己的嫁妝,這東西沉甸甸的,讓她有點着魔了。
她在妲己家吃的是熟食,家裡人對自己也挺好的,這結婚還真有戲啊……
她知道自己也是不差的,她無論怎麼說都能算得上是個“金龜婿”。可,她似乎也有點問題。真結婚她還真有點怵。是恐婚嗎?
林曦環抱着蕭琮玉的脖子,她占據了跟蕭琮玉最親近的位置。蕭琮玉是那麼親切,溫暖。她有另一半了,誰都不能将她們分開了。就算一開始就是有人要來分開她們的,她也不怕。因為林曦就是做了這麼一個打算她才來的。
雖然一切都很順利,因為這考驗不由父母出,但似乎換成了一個其他的什麼。
順利過了一個地方,無形中緊接着就是另外的一個東西。
小打小鬧的都會過去的……可要是連之後平凡且普通的日子都被視作考驗了呢?
結婚真不能鬧着玩,不過就跟過家家的家家酒一樣,不鬧着玩的話,那還有什麼“婚”可以結,什麼日子可以過呢?大概是所說所指不一樣吧。
林曦緊了緊懷裡的蕭琮玉,蹭着她的脖子,滿眼紅地吻了她的側臉。
雖然林曦覺得自己不必是妲己,可能也成不了妲己。但她得過她自己的日子啊。
其實她過的就是妲己的日子。她會意識到自己除了真是一個女的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需要她去面對。
“老婆貼貼……”
好久沒說這種話了……
事是一直有做的,但心态不一樣啊……
飯桌上蕭琮玉就躺妲己懷裡,是有點失态的,她像喝醉了酒一樣。之後她也沒怎麼開口說話。或者她說了,但她忘了,真跟做了一個夢,喝醉了酒斷了片兒一樣。
“老公,我們結婚吧……”
林曦心裡一震,渾身麻。遲疑一會兒後,鄭重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