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腦中閃過一絲念頭,不過他不能被一個太監給帶偏了。而且這種裡挑外撅的事情……這是不是試探?算了大概是我太敏感了……
“擡起頭來!”林曦拍桌大喝。
沈公公身子畏縮在一起了,小聲回複道:“請娘娘責罰!皇後娘娘金口玉言,老奴并未聽取,實在是大不敬。但老奴還請皇後娘娘先行責罰!”
這就是大不敬了?
林曦腦子裡有點問号:“你可知罪?”
“老奴知罪。”沈公公還是沒有擡頭,他的語氣中好像還有點失落。
“你可認罰?”
“老奴認罰。”
“你說說,陛下是怎麼處理這事的?”
終于問到點子上了,沈公公心裡升起一股子竊喜:“陛下允許老奴請辭一月,在家閑坐反思。錯大錯小,之後發落。”
林曦有點被沈公公埋雷了,他立馬招呼一邊的其餘太監們:“來人!拶(zǎn)指(夾手指)!”
我去,還真有!還有為什麼,我會知道這個東西啊……
沈公公開始暴汗,兩邊一拉,十根手指紛紛開始滲血。就像擰幹一個帕子什麼的,血被從他的胖手裡面擠了出來,似乎都還見得着一點油花。一開始手指還能扭曲地掙紮兩下,之後就變得跟他這人一樣耷拉着了。小臉通紅,張大着嘴不敢出聲。
“停!”
兩邊太監停了下來,林曦擺手讓他們走了。
“沈公公,對本宮的做法可有什麼怨言啊?”
“奴才……奴才……不敢……不敢……”
林曦擺頭歎氣:“可惜長歌那麼好的一個太監,直接被你打丢了半條命。本宮倒要看看之後聖上會如何處置這件事情。你說話不方便也就回去好了,若是有下一次,就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了。”
我對他用了私刑……好像是一個女刑,不過對太監沒啥吧……不是夾個半死,我這還算仁慈吧……我什麼我主持了一個公道,為啥就這麼心虛呢?隻是這事落我手裡了,我就讓它慢慢消化,得不了好兒是嗎?冷靜,冷靜,至少現在來看還不是什麼錯事……
“老奴謝謝皇後娘娘……”沈公公在這個時候才虛弱的擡眼正式看了林曦一眼,一眼看岔了還以為看見了妲己。
沈公公出來了,他一下少了半條命,把自己玩慘了,真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想的。怎麼算怎麼不賺的事情,就算皇宮的草字藥老吳疾的徒弟,他醫術再怎麼高超,這至少也得一個半月不能屈伸的事情……算了,這長歌更慘。沒破相,沒被打傻,但至少也掉了幾顆大牙。
沈公公包着兩手,去看長歌。長歌看着義父滿臉懵:“義父,你這是?”
“不足提的小事,沒什麼……我現在有機會出宮了,有些事情交給下人去辦還真的不怎麼放心。我得親自去跑一趟才行。”
“都是長歌無能……”
沈公公打斷長歌的發言:“我們終究是苦命人,你身上的傷真的是義父對你的失責。不過這事還是有點收獲的。蕭府那邊的那個人,我們是控制不了的。他最近可能有點什麼動作,算是一個危險因素。我這又有了一個計劃。這遊戲是越來越好玩了……”
長歌想起來安慰義父,但是他的肋骨斷了兩根,根本是坐不起來。
“長歌願為義父肝腦塗地!”
看着長歌癡傻的模樣,沈公公于心不忍:“我也就把你拉進了皇宮,正規路子走不了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變成了我這樣的人,你還這麼忠心于我。我這……”
長歌努力的想要掙紮起來,但他的胸口就越痛,這像是一個無形的繩索一般的把長歌捆在了床上。
“我長歌自那個大災荒的時候就變了,長歌早在幾年前就變成了孤兒了。救了長歌的命,就是長歌的恩人。我得跟我的恩人一輩子。那些道德模範的戲碼我就不奢求了,他們是沒有做過事,是沒有餓過的人。我做這些隻為了活命,隻為了報恩。”
沈公公聽得内心為之一振,立馬回答他:“之前我是錯怪你了,這頓打你不白挨。你要是想退出去的話,我可以護你周全……”
沈公公把無法屈伸的手掌,或者說包成粽子的手掌那面往長歌肩上這麼一按。兩陣劇痛瞬間讓倆人的表情都有點猙獰了。
長歌滿眼含淚,安分地躺了下去:“長歌隻想護義父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