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見他一言不發,突然朝他跪了下來。
“請您收我為徒,我想像您一樣成為一名優秀的獵鬼人。”他鄭重地下跪,額頭碰地跪拜。
“你能保證她不會吃人?擁有一旦她傷害無辜之人就要将她立即滅殺掉的決心嗎?”白發人冷漠至極的語氣帶着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是!”锖兔堅定地回應,“一旦她傷害無辜的人,我會立刻殺掉她,然後切腹自盡。”
他铿锵有力、毫不猶豫的回答讓白發人另眼相待。
這小子擁有堅不可摧的毅力和決心,擁有獵鬼人堅持不懈、殺伐果斷的秉性,這些基本都滿足了他收徒的條件。
但……
“如果你不能通過我的考驗,或者在最終選拔失敗,那我會直接殺了她。”
白發人冷酷無情地指向谷凝,“如果你最終無法成為獵鬼人,那你也就沒能力做到自己所說的承諾,無法承擔那沉重的責任。”
“食人鬼不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昨天你所見到的食人鬼,隻是最普通的一種。如果你連那樣的鬼都無法對付,今後又如何能守住她?”他冷冷道。
他并不覺得跟一個孩子說這些殘酷的事實有何不對,恰恰相反,若要成為一名獵鬼人就要越早明白一些殘忍的現實。
明白得越早越能更加理智地去對待一切。
“我絕對能通過考驗!”锖兔矢志不渝,沒有一絲怯意。
果斷而堅定。
鱗泷左近次欣慰地摸過他的頭,“孩子,牢記你說過的話。”
接下來的日子,锖兔拜在前任水柱鱗泷左近次門下,帶着沉睡了許久都沒有醒過來的谷凝一起生活。
這段時間,锖兔每日接受訓練,每日都在擔憂谷凝的身體狀況。
她已經沉睡一個月了,卻一點沒有醒過來的痕迹。
若不是鱗泷師父說,鬼不會自然死亡,并且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
再加上她除了一直沉睡之外,身體并沒有其他異常,他都要以為她是不是在睡夢中悄然死去了。
那次受到的傷勢以及當時微弱陽光帶來的灼燒給她的傷害很大,鱗泷師父也說過,也可能有她自愈能力十分弱的原因,才讓她遲遲沒有醒來。
這段時間他們發現了谷凝的自愈能力竟然比普通人類還弱一些,就算是學會全集中呼吸的锖兔身體自愈能力都比她強不少。
這種完全不像鬼的自愈能力讓人十分驚愕,鱗泷左近次猜測,有可能是因為她沒有獲得充分的營養,所以才會導緻體質如此虛弱。
鬼的主食是人類,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她沒有吃過人類。
她那看上去比一般孩子還瘦小的身體,怎麼看都是營養不良,好似受盡虐待的柔弱女孩。
這讓鱗泷左近次因她鬼的身份而産生的偏見少了許多。
又過了一段時間,鱗泷左近次分别收了兩個弟子。
一個名叫真菰,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另一個名叫富岡義勇,十分沉默寡言的男孩。
他們的家人被鬼殺害,成為孤兒被鱗泷左近次收養并成為他的弟子。和锖兔一起接受訓練,為成為鬼殺隊的一員而做準備。
在三人即将參加最終選拔的前幾天,谷凝終于從沉睡中醒來。
那時其他人都有事出門了,隻留下真菰一個人照顧她。
谷凝緩緩地睜開雙目,那雙清透幹淨的明眸還帶着一抹朦胧的困意,卻一下子被一道驚呼聲給吓醒了。
“啊!你醒過來了?!”
真菰一臉驚喜地走過來,跪坐在她身邊,微微傾身,把手放到她額頭上,溫柔地劃過。
“你怎麼樣?睡了這麼久,有哪裡不舒服嗎?”她擔心地詢問。
谷凝直愣愣地望着她,直到那溫熱的手觸碰了她微涼的皮膚,她才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
她是誰?
見谷凝迷惘又呆萌地望着自己,真菰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叫真菰,是鱗泷師父的弟子。你别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真菰?鱗泷師父?
谷凝還是一臉驚疑,她微微避開真菰的動作,帶着幾分疏離與防備。
她掃視一周,發現這裡是一間極為陌生的室内。木質的屋子顯得有些陳舊,卻帶着令人眷戀的溫馨。
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又被人撿回來了嗎?
不對,她記得自己被早晨的陽光照射着,明明快要死掉了……
真菰無聲地輕歎,鱗泷師父和锖兔并沒有向他們隐瞞谷凝的身份。
從來到這裡第一天,他們便知道谷凝的存在,但是兩人對谷凝的看法和态度不盡相同。
真菰擁有女孩子溫和柔軟的心腸,知道谷凝從未傷害一個人,并與自己的本能對抗。即便自己饑腸辘辘、營養不良,也從不會對人類下手。
再加上,锖兔時常和他們談起谷凝曾經和他相處的日常,讓她越加了解這個即便是一隻鬼,卻仍然溫善可愛的女孩。
或許也因為,谷凝明明和自己一般大,卻看上去比自己瘦小許多,讓真菰不由得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