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刀架在仇人脖子上了,那人還未必認得出你是誰。
且殺人何其快,裴牧力氣那樣大,割掉任宏的腦袋,連幾秒鐘的時間都用不了,可之後呢?
追殺、調查暫不說。
隻想那壺酒,裴牧不愛喝酒,還要勸着他節制,那晚卻買了烈酒,到底是爽心大仇得報,還是旁的什麼?
江清淮已經不願想了,他沉默地翻看起那些罪狀書,倒是不多,顯然鐘單仁隻是遞了主要将領的罪狀書來。
江清淮翻過幾張,都是些罪無可赦的混蛋。江清淮心下惡狠狠地想,明天就全砍了頭去,實在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隻是他剛這樣想過,目光卻被一個罪狀書吸引過去。
旁的都是滿滿當當的罪狀,奸殺淫掠卷卷有名,這個一眼看過去,卻實在是幹淨地有點離譜。
幫忙翻譯的RMB也啧啧稱奇:“宿主,是不是鐘單仁不小心拿錯了,這不是罪狀書,是獎狀才對吧。”
但實際并非如此,江清淮看RMB翻譯出來的内容——
【齊時村,男,今年二十有五,祖籍東陽,寒門出身,和魏琛南原是同窗,後一同發迹。其性格溫和有禮,足智多謀,武藝高強,治下頗嚴,禁燒殺淫掠、多善待百姓,曾被贊“東陽第一美男”。後被同僚妒忌,幾經彈劾,漸被魏琛南疏遠。】
罪狀書寫到這裡,便沒了後續,江清淮還納悶地将那紙來來回回翻了兩遍,确認沒有遺漏什麼,才看向等在一旁的鐘單仁:“鐘愛卿啊,這齊時村的罪狀書,怎麼不見罪狀啊?”
鐘單仁對此人想必也是印象深刻,一聽江清淮問,都不用反應,直接便答:“此人在審訊期間,聲稱自己問心無愧,并無做過任何對不起百姓之事。”
“臣原本也是不信。後派衙役們尋訪遭災的百姓,又過問其部下,幾經核對,才得出如此結論。”
江清淮點點頭:“如此看來,這人倒是不錯。”
鐘單仁便起身行禮:“陛下,您宅心仁厚,但魏琛南之流作惡多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臣鬥膽,請您盡早下令,問斬魏琛南等人。”
江清淮如今也有這個打算:“既然你都調查清楚了,凡殺過人的一命償一命,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鐘單仁卻有些不解:“陛下,那像齊時村這樣的,該如何處置?”
殺了未免有些殘忍,但直接放了,那肯定也不行。
都跟着魏琛南幹進皇宮來了,雖然放在以前,江清淮還能說一句“王侯将相甯有種乎”,但鑒于現在他就是被.幹的皇帝本人,還是要為自己的小命着想一番的。
不過江清淮倒是對這個齊時村很感興趣,隻道:“先帶齊時村單獨來見朕,其餘的嘛……不是還在勞改,先讓他們繼續幹。”
鐘單仁剛領命下去,小福子又來禀告說,姜少瑜他們回來了,正在養心殿等江清淮用膳。
江清淮看了眼天色,才發覺已經到晚上了,有點恍惚地應了一聲,又往養心殿回。
姜少雲正等在門口,遠遠瞧見他過來,立刻歡呼着跑來:“小皇叔,明天是休沐日,帶少雲出去玩好不好?”
“你們也休沐了?”江清淮下了轎子,先蹲下來捏捏姜少雲的小胖臉,才問,“想去哪裡玩?”
姜少雲也不知道,這孩子打小就被送進皇宮,去哪都受拘束,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什麼好玩的,隻知道撒嬌:“少雲不知道,但是少雲想去。”
江清淮有點無奈,牽着他往回走,又問:“那哥哥呢?哥哥想去嗎?”
“不想。”姜少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着點小郁悶。
江清淮望過去,他又道:“但是姜少雲一個人太淘氣,隻能我陪着去。”
“那你覺得去哪裡好?”
姜少瑜看江清淮一眼,無所謂道:“京城裡随便轉轉就是了。”
江清淮剛要點頭,姜少雲卻不樂意了:“少雲哪裡淘氣了,哥哥明明就是自己想去。”
他跟江清淮告狀:“這幾天,小皇叔不陪我們吃飯,哥哥臉色也可差,少雲腹背受敵,慘兮兮。”
“腹背受敵?”江清淮有些忍俊不禁,“在國子監學的新詞?哪個夫子教你這樣用的?”
姜少雲瞪大眼睛,看看江清淮,又看看姜少瑜,明白江清淮的意思,有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少雲以後就知道了,你們兩個都不許說我。”
江清淮連連點頭,隻是還沒開口,又聽姜少雲道:“小孩子鬧别扭才不理人。哥哥不懂事也就算了,小皇叔明明都是大人了,還……唔……”
姜少雲被捂住了嘴,姜少瑜的語氣嚴肅:“你再亂說,今晚不能跟我睡。”
姜少雲卻不吃這一套了,一把推開他,往江清淮那邊湊:“還不想跟你睡呢,我要跟小皇叔睡,小皇叔香香軟軟,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