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煦附在她的耳側,輕柔的聲調如山間的冷風般鑽入林熙的耳廓。
林熙的下巴被掐地很疼,冒出一身的冷汗。
沐浴後穿着的杏色絹衣太輕薄,沾了冷汗後就黏在細膩的皮肉之上,看得人眸色一沉。
可以告訴殿下自己不是林府嫡女嗎?
但那就是欺君之罪,又罪加一等,恐怕會死得更慘。
可還能說什麼,說什麼殿下才會相信呢?
成煦看着她閃爍不定的眼神,冷嗤一聲,伸手一拉将人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已經不想聽她說話了。
目光如刀自上而下,一寸一寸壓過皮膚,待看到脖頸間的那一抹紗巾,眉心陡然一皺!
冰涼的指尖扯過紗巾,露出來白皙細嫩的脖子,右側的細小傷口如美玉有瑕。
他将紗巾縛于林熙的雙眸之上,低頭咬住傷口邊緣,品嘗一點血腥味道。
“殿下...”滾燙的呼吸噴薄在脖頸間,傷口被撕扯出痛感。
林熙伸手推拒,兩隻手卻被反鎖在身後。
柔軟的唇舌親吻過她的下颌,舔舐過嘴角,強迫着掠奪、分享彼此急促的呼吸。
窗外雷雨交加,一道閃電落下,衣冠楚楚的男人懷裡坐着一個裸/露的女孩,渾身泛着細膩的粉色。
常年騎馬射箭的手帶着粗粗的繭子,沿着身體的曲線帶起止不住的顫抖、發麻。
起伏之間,林熙疼痛又愉悅的眼淚浸濕了紗巾。
成煦便去吻那将落未落的淚,含着她的耳垂,纏綿道:“阿熙,下雨了。”
她啜泣着想要擁抱身前的人,想要尋求一點慰藉。
但殿下像個殘忍的君王,冷漠、狠厲、控制欲強、不容抗拒也不容接近。
真是個心碎又荒唐的良夜。
再醒來已經是次日的午後,陽光晴暖,寝殿裡散發着茉莉與牡丹的清香。
她略微動一動,就僵住了。
啧。
渾身上下就沒有不疼的地方。
明月見她醒了,撩起床帳挂到金鈎上,“王妃,可要沐浴?”
林熙點了點頭,待入了浴室,整個人沉在溫熱的水中,才看到自己手上、腰上、腳踝上攥出來的紅痕。
林熙“嘶”了一聲,感歎:真是個表面清心寡欲的僞君子,吃相又兇又霸道。
昨晚她迷迷糊糊昏過去前,好似聽到殿下在問。
“如果我和江懷璟都要死了,你隻能救一個,你救誰。”
她回答了嗎?
回答了什麼?
真是淨問些讓人想死的問題。
“殿下,王妃在沐浴。”外頭隐約傳來明月的聲音,林熙浮出水面,擡頭看去。
成煦身着石青色圓領常服,衣擺上還繡着幾杆綠竹,頭戴金冠,一副清風朗月的翩翩公子模樣。
見他舉步走來,林熙心裡一慌,畏懼地想要躲到水下。
但想起昨晚成煦的眼神,又生生僵硬在那不敢動彈。
“怎麼了?”成煦坐在一側,伸手撩起一點水,淋在林熙瑟縮的肩膀上,“吓到了?”
林熙一雙眼睛跟水洗過般,清透又純粹,不像昨晚,盛滿了畏懼與傷心。
而那些畏懼與傷心分外刺痛他,所以不管她叫疼、哭泣,他通通都不想理會,反而隻想更用力一點、更近一點。
待做到瞳孔失神,隻能軟軟地纏着他、吸着他,才是她最好看的樣子。
成煦的目光落到她的脖頸上,泛紅的掐痕還未褪去。
“晚間讓太醫來瞧瞧。”
林熙乖巧地點點頭,心裡還在想着昨天的事,殿下這是原諒她了嗎?
她昨晚帶回來的物證和人證,能幫徐家哥哥脫罪了嗎?
成煦遞給她一枚小巧的海棠樣式的金牌,在氤氲的熱氣裡搖搖晃晃。
“這是你的牙牌,以後想出宮,憑這個就可以。”
他帶着溫和的笑意,像是真心要賦予她這項自由。
林熙猶疑,沒有伸手去接。
“不要嗎?”
林熙搖搖頭,這一定又是一個坑,若是接了大概真要把命搭進去。
“我用不着這個。”
成煦虛僞的笑容掩去,眸中閃過一絲瘋狂與偏執。
“這是你自己選的,林熙,”成煦冷冽的聲音穿破溫熱彌漫的潮霧,将林熙釘死在原地。
“我若殺了江懷璟,你會恨我。”
“可你也隻能恨我,留在我身邊,全心全意地恨我。”
那些證據還是無法救下哥哥嗎?
“明日帶你去看一場戲,讓你知道你的奮不顧身是如何置江大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