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問還好點,視覺沖擊的那股勁兒過去就感覺自己一天折騰下來餓得夠嗆。這事透着蹊跷,餘父還要跟着去警局配合後續調查,他被餘姚載着回了下榻的酒店,轉頭用手機點了份外賣,開始繼續思考怎麼就這麼倒黴了。
不能夠啊,他明明是算過要紫薇當道才放心大膽跑出來的。
臨睡下前,殷素問又把牌位丢進了衣櫃關禁閉,他懷疑之前的警告派上了用場,幹脆再次來了個三令五申不準對方再碰自己。
莫非是因為擋下了那個黑影,理所當然地覺得可以收點利息了?
做夢去吧!
不過他還真迎來了無鬼打擾的一夜清夢,清早睡醒,姚警官又敲了次門,将他丢在出租車上的行李箱送了過來。
那位姓楊的出租車司機發現自己拉的乘客不見了,霧散以後下高速就去派出所報了案,這邊一比對登記的信息,很快找到了他這個失主。
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殷素問感歎着接過箱子,紮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
再次睜眼,明晃晃的陽光照得很刺目,他是被枕邊不斷震動的手機給吵醒的。這估摸着是得到下午了,殷素問懶懶地在軟和得能讓人陷進去的被褥上翻個身,接起電話時都還帶着點鼻音,“喂?”
“你可算是醒了!”
“老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餘姚的聲音聽着有點神經質,“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趟?”
殷素問眨了幾下眼,坐起來時已經清醒不少,“怎麼?”
他的年齡在宿舍排行最小,不過餘姚一般不會這麼稱呼他,除非是出了什麼事。
“你先過來吧。”對方似乎不願在電話裡多談,“來我家瞧瞧再說。”
餘姚提議說再來接他,殷素問果斷推脫,他昨晚去過一次就認了路,眼下打個車過去完事——聽電話那頭心神不定的語氣,可别再出個車禍雪上加霜了。
餘姚家住的小區是那種老式的家屬院,車輛出入需要登記,行人完全沒人管。
殷素問憑記憶按了電梯按鈕,出來以後就注意到走廊地闆上留着一些雜亂的腳印。門鈴響過兩聲,餘姚打開防盜門,迎他進來的時候還不放心地往外頭瞄了幾眼。
殷素問也跟着回頭,确認自己那位挂名的新郎官沒顯形。
他開玩笑地問:“看什麼看,鬧鬼啦?”
原本隻是打趣,卻見餘姚的臉色瞬間白了。
……不是吧,真有啊。
餘姚壓低聲音,“你看着外面那些腳印了嗎?”
“看到了啊。”殷素問說。
以他看來,雖然髒亂,但都是正常的人類鞋印。
非要說不尋常的氣息……有是有,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這年頭哪塊地上沒死過幾個人,徘徊着的那點陰氣會在頭七以後慢慢散去,基本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那是保安踩的。”餘姚說,“昨天半夜,有人在敲我們家門。”
殷素問:“看不見是誰?”
“是啊,問題就在這兒。”
餘姚不安地看看此刻緊閉着的房門,“我趴在貓眼上看了,外頭一個人也沒有。”
“一開始就是輕輕地敲,然後越來越用力,到後來我感覺門框都在跟着震……”他說,“吵得想忽略都忽略不了,我爸打電話跟保安說,保安很快過來了。”
“他們說……地上有一灘水,而且他們也聽到了敲門聲,但是感應燈一直是滅着的。”
殷素問想起自己剛才出電梯的時候,隻是随意一跺腳,樓道的頂燈就亮了,怎麼也不至于不靈敏到那個地步。
以及,水……?
“那你昨晚怎麼不叫我?”他問。
“嗨,你這不是才來嗎。”餘姚說,“來的時候又有得折騰,我想着算了過了今晚再說。”
“别說了,”殷素問拍拍對方肩膀,“好兄弟。”
應該是聽見了他們的交談,屋内傳來零星的腳步聲,餘母端着剛疊好的衣服探頭,“喲,你咋把人家小殷給叫來了?”
“昨晚的事啊。”餘姚說,“媽,你也别急着去找人了,讓素問他先幫忙看看。”
“鬧呢?”
餘母嗔怪道:“别糊弄你媽啊,我知道你倆同專業的,都是理科生。”
“我哪敢。”餘姚笑道,“他家祖業就是開道觀的,爺爺以前是觀主,他從小跟着學了好幾手呢。”
“真的假的?”餘母驚訝地看過來,“看看人家,多才多藝——诶,那怎麼還跟我們小姚讀同一個專業啊?”
殷素問沉默了。
“這題我會。”餘姚舉手,捅咕捅咕旁邊的老同學,“你能不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就是那個那個,當初剛開學說的那個——”
殷素問:“……”
“……我想科學煉丹。”他幽幽道。
不要再鞭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