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現在過去。”
周聞秋閉上眼睛,盤算了片刻,給George打視頻電話:“楚顔姐弟倆不是一直想見我嗎?把我現在的位置漏給他們。”
George驚訝,搖頭道:“他們不是想見你,是想面對面罵你。”
“無所謂。”
“好膽量。”
George豎了個大拇指。挂了視頻後,他找圈裡的共同好友給楚涵發了條消息,就說在酒店裡偶遇了周聞秋。
以楚家姐弟兩的性格,半小時内就能殺到。
去年退婚的事情,周聞秋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單方面解除婚約後,周楚兩家的合資公司重新分配了股權關系,周聞秋一口氣讓出去十個點。
周義海氣得差點跳樓。
楚治遠卻滿意,象征性地發了通火,退婚的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還制止了楚家姐弟上門鬧事的想法。
原本楚治遠就看不上周聞秋,他偷戶口本和農村小姑娘領證的事,蘇城的上流門戶誰人不知?
是楚顔從小就喜歡周聞秋,吵着鬧着要嫁給他,楚治遠才勉強點了頭。
如今婚事黃了正好,重新找個清白女婿。周聞秋又大方,楚家得到的都是實在好處。
可楚顔哪裡肯?她高中就喜歡上周聞秋。
偏偏周聞秋眼瞎,對她視若無睹,最後還喜歡上了童相濡,為了她忤逆長輩,二人愛的死去活來。
得知後,楚顔也隻能咬牙作罷,她是楚家的掌上明珠,被父母捧在手心養大,雖十分喜歡,卻沒必要為了個男人,去和農村丫頭打擂台。
誰知真愛不長久啊,童相濡意外去世,周聞秋消失了三年,周家對外宣稱是他在養病。
楚顔身邊的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遇到家世不錯的,也訂過婚,最後都黃了。
家裡人追着問為什麼?
楚顔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覺得還少點什麼。
直到三十歲生日那年,她再次見到周聞秋。
男人疏離地坐在宴會邊緣,英俊的臉蛋依舊優越。翩翩美少年在情海沉淪幾年後,又多了些斯文潦倒的氣質。
楚顔比他大兩歲,一直覺得他像是家族裡不用繼承爵位、也不太受寵的小王子,多金卻文藝,帥氣又陰郁,在人群中若即若離。
她喜歡周聞秋的臉蛋,也喜歡他身上這種氣質。
在這之後,無論和什麼人相親,和什麼人戀愛,楚顔的腦海裡總會浮現周聞秋的影子。
她不裝了,決定再次追求周聞秋。
“時隔多年,我也分不清,這是喜歡,還是愛而不得的執念。”
“你跟我在一起試試,就算幫我除個心魔?”
“要是不合适,咱兩好聚好散。”
男人坐在對面,漠漠然開口:“可以。”
女人一愣:“?這就答應了?”
她笑道,口氣頗為諷刺:“我還以為你會說一堆,真愛死了心也死了,終身不娶的屁話?”
周聞秋隻是禮貌微笑,也不辯白。
楚顔托腮看着眼前這張臉,心想,管他呢,先睡一次。
不好再踹!
可人還沒睡到,她自己先被楚治遠發配到了美國讀MBA,結交些人脈資源。
原以為這段關系會無果而終。誰知周聞秋的父親對楚顔很滿意,幾次三番登門拜訪楚治遠。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他們一個二十九,一個三十一,年齡都不小了,可以先定下婚約。
還再三強調,自己隻有周聞秋這麼一個兒子,退休後,周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
“姐,你收斂點,别鬧得太難看哈。”楚涵把着跑車方向盤,柔聲勸說。
女人穿了身高定的晚宴裙,正對着鏡子補口紅,冷聲道:“開你的車。”
“老爸不許我們找周聞秋麻煩。”
楚顔憤恨:“死老頭,拿了點股份,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愛了。”
“老爸就是愛你,才......”
“你是不是也收了周聞秋的好處?”楚顔打斷他的話,凝眸瞪着他。
“......”
是的。
周聞秋給楚涵快要倒閉的遊戲公司,注資了兩千萬。這麼大的手筆,條件卻簡單,不要去找童以沫,也不要跟楚家的人提起童以沫。
“怎麼可能?姐,你就這麼想我?”
“你猶豫了五秒。”
楚涵趕緊轉移話題:“我看你也沒那麼喜歡周聞秋啊,幹嘛非得去見他?”
楚顔抿了下薄唇,緩緩合起掌心中的鏡子:“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她眯着眸子直視前方:“因為這樁婚約,我在國外兩年,連個男.人都沒碰.過。他倒好,招呼都不打一聲,單方面踹了我。當初說的是,好聚好散,他當我楚顔任人拿捏的?”
駕駛座上的人默默咽了口唾沫。
*
酒店是周家的産業,似乎被吩咐過,早早清了場。
楚顔踩着高跟鞋,款款走進去:“人呢?”
楚涵将車鑰匙交給代泊,慢了一步:“不知道啊,會不會已經走了?”
說完四下打量。
“走?如果不是他主動透漏,誰能偶遇他?既然得了位置,就說明他也想見我,”楚顔勻出些耐心,“我倒要看看他在打什麼算盤。”
這邊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傳來一聲:“你好,我找周先生。”
是個女生,穿套白色運動服,紮着高馬尾,正詢問酒店的前台。背影稚氣未脫,看着像學生。
楚顔本沒在意,可當那張臉緩緩轉過來的時候,她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童...童相濡?”
楚涵也是一驚,他驚訝的不是這張臉,而是這狗屁命運,怎麼讓她倆碰上了?周聞秋知道後,不會以為是自己幹的吧?
楚顔快步走上前,攔在童以沫面前,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她。
細看後,确定了她不是童相濡。繼而腦洞大開:“周聞秋這個瘋.批,居然找人整成童相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