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還能看到他耳廓處一圈淺淡的紅。
聽到秦香絮叫他,柳相聞忙不疊地跟上句:“公主。”
說完,他眼睛垂得更低,仿佛地面上有什麼格外吸引人的東西。
秦香絮問着柳玄靈:“柳小姐今日是來上香?”
柳玄靈輕輕笑兩下:“祖母馬上要過壽辰,我想着來替她求個平安符,哪兒承想一不小心走錯路,居然碰上了公主。”
進安華寺的路就那唯一一條,上了山香客們便徑直往大雄寶殿去,就算柳玄靈不認識路,跟着人群走也不會走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能走錯路,着實不簡單。
不過秦香絮隻能在心裡想,面上不好說什麼,隻客客氣氣道:“那柳小姐與我還真是有緣。”
柳玄靈回答完,反問起秦香絮:“公主來安華寺又所為何事,說出來,興許我和我弟弟能幫上呢。”
秦香絮回答說:“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聽聞通陽住持佛法高深,所以就想與其閑着,不如聽他誦經幾日,說不定能有所開悟。”
“哦?”柳玄靈似乎對她的話很感興趣,她不動聲色地看一眼杵在原地的弟弟,朝他走兩步,拍拍他的肩膀,就跟秦香絮道:“正好,我弟弟也對佛法感興趣,公主您若有空,可與相聞多交談交談。”
柳相聞有些怔愣地擡頭,“姐姐我——”
他那個‘我’字連半個音節都沒發出,柳玄靈就悄沒聲地拿手擰着他的腰,狠狠地擰兩下。
柳相聞低低地悶哼一聲,把未盡的話給咽下去了。
秦香絮看着姐弟兩人的小動作,感到些莫名其妙。
柳相聞在沙場殺敵無數,若他信佛,估計早因為自己造的殺業郁郁寡歡了。這離譜的謊話,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去。
柳玄靈為什麼要撒謊?
秦香絮心神一震。
盛乾之興盛,離不開朝廷清明,能人入仕的緣故,其中文臣當屬沈鶴知,武将魁首則為柳相聞。
不過兩人在朝中素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今日柳相聞突然出現,柳玄靈又蓄意撒謊,難道......
他們是想從她口中打探沈鶴知的消息?
秦香絮搖搖頭,歎了口氣。
前有李凝娆,今有柳玄靈,沈鶴知霍霍了多少妙齡少女啊。
柳相聞聽見秦香絮歎氣,話還未來得及斟酌就冒出口:“公主不開心嗎?”
柳玄靈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家這個傻弟弟。
哪兒人會直接問姑娘家高不高興的,正确的做法該是聊些有趣的話題,把事兒給揭過去!
隻是柳相聞話都已經問出口了,她就算想攔也攔不住。
秦香絮覺得她的歎氣聲已經夠小了,怎麼柳相聞還是能聽見。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沒不開心啊,我就是......累了,對,我就是累了。”
秦香絮晃晃手裡的風筝,說:“我風筝放得太久了,手臂有點酸。”
柳玄靈又在偷偷擰柳相聞的腰。
柳相聞薄唇抿得死緊,不想在秦香絮面前失去風度,但柳玄靈也不知道每天吃的什麼,勁兒實在太大了,他覺得腰那處絕對已經青紫。
秦香絮看着姐弟倆詭異的互動,有點害怕地往後挪了挪步子。
正這時,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沈玲珑走到秦香絮身邊,張開雙手撒嬌道:“我要抱抱。”
等秦香絮抱住她,她才靠在她懷裡,拿手指着柳家姐弟倆,問道:“他們是誰啊?”
秦香絮說:“這兩位是柳将軍家的大小姐和二公子。”
說完,她又介紹起沈玲珑的身份:“她是沈鶴......沈大人的女兒。”
“哦哦哦,原來是沈大人的女兒。”
柳玄靈客套完才想起秦香絮話裡的内容,面露驚愕道:“啊?”
她就是那個傳說中,沈鶴知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女兒?
等等,公主為什麼會和她那麼親密。
柳相聞抿了抿唇,看向秦香絮的目光也有些複雜,然而他還未開口。
就見原本安分待在秦香絮懷裡的沈玲珑,一個猛地甩頭,扯着嗓子就開始大喊:
“娘親!我不要待在這裡!我要回去找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