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東京都的路程短短十幾分鐘,冷汗已經浸濕森川來月後背,他半昏半醒,渾渾噩噩,分不清東南西北。
安室透心急如焚,儀表盤指針幾乎到達紅區,輪胎發出撕裂的摩擦聲,RX7嘎吱停在二層小樓花園外。
安室透橫抱起森川來月下車。
正要開門,森川來月迷迷糊糊:“有……”
安室透沒聽清:“什麼?”
森川來月抓住他的手:“有、裡面……有人。”
有誰在他家,而且還是不認識的氣息。
安室透立刻将森川來月護在身後,掏出懷裡的槍,深吸一口氣,驟然推門:“誰在裡面!”
大廳裡站着個人,那人剛把手搭上櫃子的某本書,徒然一驚,頭也不回立刻跑進最近的廚房。
“啧!”要不是森川來月還很虛弱,放着不管可能有危險,安室透一定追上去。
安室透等了兩秒,确定大廳沒其他人,這才敢将森川來月抱進屋子。
廚房窗戶被動了手腳,闖入者顯然是從那裡溜進來的,此時已經跑得沒影了。
安室透一摸森川來月後背,滿手的汗,他忙把那件濕漉漉的衣服脫掉,給森川來月擦幹身,然後趕緊塞進被子裡。
他深深歎了口氣,難怪之前每次阿月都大病一場,發燒感冒跟不要錢似的,汗津津的能不着涼嗎。
胡蘿蔔也焉了吧唧的,安室透順手把它也擦了,放在枕頭邊。
森川來月包得像個雪白的蠶寶寶,手腳動彈不得,眼睫毛不安抖動,昏昏沉沉。
那本闖入者看上的書被抽出一半,斜插在架上。室透無奈瞅着它奇怪的樣子,想裝作不知道那是機械拉杆都不行,安室透這個方向甚至已經能看到書櫃後面的樓梯。
安室透輕歎,這下怎麼辦,當沒看見然後關上嗎。
他還在猶豫,一隻手突兀按上了書架,在他面前将那本書抽了出來——
書櫃完全開啟,大敞開的門後散發藍幽幽的光芒。
安室透愣住。
“63号”抱手靠在門邊,吊兒郎當地說:“進去吧。”
安室透眉心緊擰:“你是……特基拉?”
特基拉:“幹什麼,雖然我知道我很受歡迎但我不會給你簽名的。”
安室透:“……”
原來阿月是完全真實地還原了本尊的行為舉止,一點都沒誇大,難怪琴酒分不清。
安室透:“他的能量見底了,你不解除面具狀态嗎。”
特基拉:“穩定維持能量供給對他的突破有好處,更何況我現在又沒幹什麼,這種微量波動對他來說小兒科。”
特基拉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安室透觀察森川來月的臉色,開始穩定下來了。
“進來呗,不是一直想進來看麼。”特基拉率先下樓梯,“正好有話跟你說。”
地下室是特基拉的快樂老家,他熟門熟路,丁零當啷亂敲了桌上的某個陶瓷壇子一通,然後坐在電腦椅上歡快轉了個圈。
安室透沿着樓梯下去,先看見正對牆上滿滿的顯示器,然後是各種儀器設備和森川來月的易容工具,視線最後落在正中間最醒目的裝置上。
難怪……安室透恍然,難怪他一直覺得圖書館有些冷,竟然是液氮裝置的原因。
隐約能看見鋼化玻璃裡躺着個人,安室透見特基拉沒什麼表示,于是湊近去看。
這一看不要緊,安室透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裡面的人居然是羽田康晴的兒子,羽田浩司!
羽田浩司離奇死亡事件是每個公安的必讀課程,安室透當年将案情盤包了漿,但是……誰承想竟然會在這裡見到本尊!
“他不是……”安室透驚訝,“他沒死?”
特基拉托腮:“現在還沒有,不過可能也快了。”
安室透驚疑不定,這是什麼意思。
特基拉:“你知道歐羅和阿月是我認的弟弟吧。”
安室透:“所以?”
特基拉指着液氮裝置:“他是我們大哥。”
安室透面上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液氮裝置。
黑暗潛行的冷血殺手跟風光無限的将棋選手是兄弟,這跨度太大,一時間難以想象。
特基拉長腿架在電腦桌上,安室透見他一副準備長談的樣子,也拉過椅子坐下。
地下室藍光熒熒,光線映在特基拉臉上的面具花紋上,透着一股奇異色彩。
特基拉:“還記得你們在‘黃昏别館’找到的那張照片吧。”
安室透皺眉:“那對雙胞胎?”
“我想,他們應該不是雙胞胎。”
“那是什麼。”
“在那之前,我得先說說我是個什麼玩意。”
特基拉頓了頓。
“我是烏丸蓮耶的兒子——”
“——烏丸真司的克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