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沒有!”梅斯卡爾哇地又吐出一口血,又疼又急,“我命令你馬上幹掉他!”
通訊器被一腳踢飛,滋啦滋啦一片忙音,面具鬥篷一把提起梅斯卡爾。
梅斯卡爾掙紮道:“等、等等……”
通訊器滋啦一聲,忽然傳來琴酒的聲音:“很遺憾,這個命令無效。”
“什麼……?”
“在哪。”琴酒語氣森寒,“你擅自拿走的東西在哪。”
什麼意思。
面具鬥篷動作一頓,梅斯卡爾滿嘴是血,沒有說話。
琴酒冷道:“來自上面的命令,現在沒有‘梅斯卡爾’這号人物,隻有妄圖觸及組織秘密的叛徒。”
“呵、呵呵……什麼‘上面’啊。”梅斯卡爾扯扯嘴角,“是普逵酒那畜生吧……”
梅斯卡爾突然狂噴鮮血,放聲大笑!
“我就知道!普逵酒!你這個過河拆橋的畜生!!”
梅斯卡爾目眦盡裂,細小的老鼠眼眶仿佛裂出了血。
“……我就知道,什麼拆除裝置……統統都是謊話!”
鮮血染紅了梅斯卡爾上衣,被重擊的髒器大出血,梅斯卡爾像個四處漏風的破箱,嘔出的血開始夾雜塊狀物,肯定活不了了,森川來月勉強忍住洶湧殺意,松開手。
“……我,為什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梅斯卡爾癱在地上,慘笑着嘔血,滿眼不甘。
“63号、咳咳、你也有責任的……”
面具鬥篷居高臨下,俯視的面具表情滿是不屑,無聲的鄙夷震耳欲聾。
“不是、麼……”梅斯卡爾癡癡地笑。
“……如果逃出去的、是我,如果留在組織的、是你,我怎麼會……這麼生不如死!”
梅斯卡爾眼睛充血,什麼都看不清,瞪着的眼卻還帶着強烈的恨意,仿佛要将黑色鬥篷瞪出兩個大洞。
森川來月冷笑。
好的全是自己,錯的都是别人,全世界都對不起他。
不反抗帶給自己痛苦的罪魁禍首,卻把痛苦施加在無辜的人身上,就這樣還在憤恨沒人能理解他。
森川來月不想再聽,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對、了……63号,咳咳……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梅斯卡爾吃力起身,踉跄着走了一步,咧開嘴,龇着他染血的牙,笑容分外可怖。
“不隻是你,還有、組織的秘密……我把它們,都藏在、摩天輪的某個座艙……!”
“是你、還是他們找到,咳咳……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梅斯卡爾神色癫狂,大字型張開手,放聲大喊:“我宣布、延長賽……正式開始——!!”
說完,梅斯卡爾渾身火光一閃,強行凝聚體内最後一股能量,直沖向遠處疏散的人群!
就算是死他也要找人陪葬!
他已經痛苦過了,其他人也别想幸免!
沒想到瀕死之人居然還能有這種爆發力,森川來月倒吸一口涼氣,撕開裂縫拔腿就追!
腎上腺素發揮它最後的作用,火線速度有如閃電,竟比森川來月的空間裂縫還要快,眨眼就竄到舞台後方的人群面前!
“砰砰、砰——!”
火光像洩了氣的皮球忽然消散,露出梅斯卡爾不可置信地樣子。
鼻尖一排三個彈孔整整齊齊,子彈列無虛發,全部穿過鼻後腦幹部位,從後顱飛了出去!
黑田兵衛半身壓在瓦礫下,手握着槍,渾身都是血。
梅斯卡爾倒在血泊中,瘋狂的念頭戛然而止,緻命弱點被擊中,這次他是真的死透了。
森川來月愣了一瞬,很快回過神來,狠狠松了口氣。
頭頂隐約有轟鳴聲往遠處飛走,森川來月猛看過去,那方向是去摩天輪!
“還愣着幹什麼!”黑田兵衛爆喝,“那些東西絕對不能讓他們拿走!快去!”
面具鬥篷點頭,身影驟然消失在裂縫當中。
武裝直升機往摩天輪飛去,伏特加着急地說:“大哥,剛才梅斯卡爾說東西在摩天輪!”
琴酒冷笑:“無所謂,全炸掉就行。”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遙控器,“普拉米亞那女人很謹慎,她在摩天輪的每一個座艙都裝了炸彈。”
——瑩潤的花紋面具散發幽幽白光,穿透了遮擋線路的黑暗。
安室透就着光分辨好電線,正要剪,空間忽然撕裂,面具鬥篷落在廊橋上。
森川來月急道:“梅斯卡爾死了,但他将我還有組織的資料藏在了摩天輪的座艙裡。”
“不好。”萩原研二馬上說,“零,快點剪,座艙的炸彈也都連在主闆上!”
安室透立刻拿起那條電線——!
琴酒打開遙控器,摁上紅色按鈕——!
“嘀——!”
紅色警報燈亮起,炸彈啟動——待機模式。
【RECEPTION OFF】
安室透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狂飙,心髒差點跳出嗓子眼。
好險!
最後的電線趕在接收到起爆指令前一秒剪斷,真的隻差一點點!
松田陣平笑嘻嘻:“我就說嘛,怕什麼,有我在你小子沒那麼容易死。”
“但是還有更大的問題。”安室透擦掉額頭的汗。
另外三人看着他。
“資料在座艙,那麼炸掉座艙肯定是最快的解決方法。但在逐個座艙炸掉和直接殺死礙事的人這兩者之中做選擇的話……”安室透沉聲道,“他們一定選擇後者。”
“明白了,他們的目标是我。”森川來月說,“我去吸引他們。”
說完森川來月将鬥篷變換成緊貼皮膚的附着層,為了方便行動,森川來月隻保留了他那頂碩大的兜帽,然後解除隐匿狀态,勾住欄杆三兩下跳到摩天輪下面,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喲,零,你是不是不行啊。”萩原研二啧啧打趣,“怎麼總是被比下去。”
安室透說:“這種事不行有什麼關系。”他表情淡定,“有些時候就該承認自己的不足,該讓的時候就得讓,阿萩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可是情侶的相處之道。”
“喲……”萩原研二明顯愣了一下,旋即好笑地搖搖頭,“長進了啊。”
沒想到當年的警校Top現在也會開這種玩笑了。
苦中作樂而已,安室透扯了扯嘴角,看着摩天輪輪軸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