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美沙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半晌低聲道:“我不行的。”
森川來月雙手插着兜,靜靜看着庭院的景色。
“如果你是顧慮武田信一的話,大可不必。”
“武田信一今後餘生都隻能待在監獄。”森川來月說,“以後不會再有人對你使用暴力了。”
“至于根岸更不用擔心,那家夥不會活着出監獄。”
武田美沙渾身一抖,忍不住抱住自己的手臂,臉色煞白:“你、你怎麼……”
森川來月說:“羅伯特不是養好傷要離開嗎,美國風景不錯,正好你也一起去呗,那裡的漢堡還挺好吃的。”他摸摸下巴,補充,“啊對了,蛋糕也好吃,就是對你來說可能有些齁甜。”
武田美沙腦海裡嗡嗡響個不停,好半天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我……我可以嗎?”
“曾經的我也以為我不可以。”森川來月聳肩,“雖然你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但你可以選擇你之後的人生。”
武田美沙沒有再說話。
她的情緒終于不再被陰雲緊緊纏繞,開始有了些灰色以外的色彩,雖然隻是一點點,但森川來月還是由衷緩了口氣。
人生導師這種東西果然不适合他來幹,他還是比較合适幹飯。
工藤新一他們是被邀請來的,雖然與主犯無關,循例要問得更仔細一點,森川來月兩個隻是普通借住,辦案人員簡單問了些問題,叫了輛車先把他們送回賓館。
回東京的路上森川來月跟安室透說了武田美沙的事,安室透說了句難怪。
森川來月:“什麼難怪?”
安室透:“武田家三個小輩的名字正好可以連在一起,‘美沙,沙繪,繪美’,是一個循環,這可不是不同爸媽應該取的名字。”
森川來月:“……但我記得她們的名字都是老太太取的。”
安室透給了他一個眼神,“所以你懂了吧。”
森川來月:“……”
原來如此,武田信一的光頭不僅有點綠,甚至連老太太也知道他頭有點綠。
回東京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森川來月打開家門,歐羅坐在床上幽幽看他:“喲,回來了,我潑出去的弟弟。”
森川來月拎起袋子:“蛋包飯炸蝦天婦羅烤雞皮新鮮和牛我看你也不想吃了。”
歐羅頓時燦爛:“喲!回來啦!我親愛的弟弟!”
森川來月:“……”
這表情,好像自己斷了他糧一樣。
吐槽歸吐槽,森川來月還貼心給歐羅買了幾罐愛喝的紅茶,至于舊愛狗牌咖啡歐羅現在對它有心理陰影,已經忍痛戒了。
吃飯的間隙森川來月簡單說了下黑影的事,問歐羅認不認識這号人,歐羅直說沒聽過。
組織很長一段時間最頂用的殺手都是特基拉,不然就是特基拉帶出來的琴酒。
而黑影有可能是異能力者,這種程度的成員即使能力再差也不會默默無聞。
也就是說這家夥是突然冒出來的。
森川來月心想,也許跟他一樣,是從某個研究所出來的也說不定。
胡蘿蔔在口袋裡動了好幾動,森川來月心想對哦差點忘記,于是關心了一下貓的夥食問題。
歐羅:“可是我養傷以來都沒見過它出現唉。”
森川來月:“啊?”
難道老師跑回Lupin了?
說起來他也很久沒去酒吧坐坐了。
今晚在Lupin捧場的依舊是老客戶,酒保為吧台兩位客人遞上威士忌。
安室透說:“最近有眼睛盯着嗎?”
諸伏景光搖頭:“沒有。”
似乎“那位”說交給特基拉全權負責就真的放手不管了,連琴酒都沒有過問。
這種按兵不動才是最難防的。
安室透已經将黑影的事向黑田兵衛彙報,根岸明雄被審了好幾遍,證詞翻來覆去都是不知道黑影的身份。
這胖子跟上次的褐發男不一樣,他充其量隻是個中間商,和黑影交易也全部使用現金,這樣連銀行流水也查不到。
黑田兵衛已經暗中派人去鳥取縣調查,希望能找到點有用的。
安室透點着杯壁沉思,旁邊諸伏景光也沒說話,看着自己那杯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唉,安室透心中暗歎,“在想那個誰?”
諸伏景光:“沒有。”
沒有?他都還沒說那個誰是誰呢,阿景就知道了。
還說沒有。
安室透沒有點破發小那點言不由衷,“禍害遺千年,那家夥不會那麼容易死。”他又說,“所以那次你找我是什麼事。”
“那次?”諸伏景光恍然,“啊……”
上次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特基拉叫走去殺赤井秀一了,諸伏景光也沒想到安室透還記得。
原本想着安室透跟特基拉是搭檔,還想拜托安室透探探特基拉口風,看知不知道赤井秀一準備做什麼……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諸伏景光嘴上說着沒事,臉色卻也沒好上半分,安室透看在眼裡,心裡再次動起了把那家夥拎回來暴打一頓的念頭。
雖然不知道那家夥跟發小都發生了什麼……算了還是先揍一頓再說。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被解鎖,空白文檔不停冒着字。
安室透愣了一下,等看完那段文字,沒好氣地扯了下嘴角。
“那家夥最好活着。”安室透怒極反笑,“你要是揍他記得加上我一份。”
諸伏景光:“?”
披着鬥篷的森川來月:“……”他就知道。
他隻不過說了一下他跟赤井秀一的某個小約定而已……算了算了,森川來月裹緊自己的小鬥篷,他隻是來看貓的,别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老師不在酒吧,也不知道去哪裡浪了,森川來月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看見貓影。
他幹脆脫了鬥篷沿途走回家,到處“老師”“咪咪”地叫,也沒貓應他。
胡蘿蔔很沮喪,它很久沒有被貓舔毛毛了。
森川來月:“……?”
他也不敢問自家胡蘿蔔到底有沒有毛。
實在無法想象,一顆長毛的果凍是什麼味道。
不知不覺就走回了五丁目,森川來月眨眼,離遠看見自家咖啡廳門口停着輛非常高大的車子。
還是輛很眼熟的庫裡南。
駕駛員也是熟人,山本武哈哈笑着摸了下後腦勺,“還好沒去你家,先來這裡等果然沒錯。”
這不就是已經知道森川來月家在哪的意思嗎。
雖然山本武笑得天真燦爛,但果然不能小看彭格列任何一個守護者。
森川來月呵呵笑笑:“有什麼事嗎,這個時間我可沒有茶可以招待。”
山本武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其實是我家BOSS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