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森川來月猛地坐直身子。
他連珠炮一樣問:“那個烏丸老頭有沒有一個叫‘真司’的兒子或者親戚或者後代或者别的什麼之類的!”
安室透皺眉:“‘真司’?那是誰?”
森川來月把上次在朗姆據點發生的事說了。
那時黑風衣氣急了正想借機發作琴酒,“那位”為了阻止黑風衣,忽然叫了個他沒聽過的名字,本來他不想理會,可胡蘿蔔傳來的一絲熟悉感讓他有點遲疑,所以才停了下來。
那個名字會不會是“那位”在叫特基拉?
安室透思索:“我印象中沒有這個人。”
“烏丸”是個特殊的姓氏,但凡是姓這個的基本都跟烏丸本家有關系,如果有這個人安室透不可能沒印象。
“但我的記憶僅僅針對記錄在信息庫的人。”安室透說。
“可為什麼是胡蘿蔔提醒我?”森川來月不明白。
安室透沉吟片刻:“特基拉給你做訓練的時候,胡蘿蔔待在他身上吧。”
森川來月點頭,為了快速模仿特基拉的一切行為習慣,當時是他和胡蘿蔔一起學的。
“可能和白大褂那時候一樣,胡蘿蔔無意識獲取了特基拉某些記憶。”安室透若有所思,“而且還可能是潛藏的記憶,特基拉不是說他忘記了童年,會不會不是忘記了,而是被人掩蓋了?”
森川來月也想知道是不是,但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連特基拉本人也不知道。
安室透說:“‘那位’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森川來月聳肩:“我也想知道。”
從朗姆一直負責的研究來看,“那位”大概是想控制什麼人,可是美國那邊,宮野志保的研究似乎又跟這個沒關系。
特基拉隻是個殺手,他和朗姆各司其職,他隻管殺,朗姆負責研究,他知道的事朗姆不一定知道,反之亦然,“那位”從來不允許成員向不相幹的人洩露信息。
森川來月說:“朗姆應該知道‘那位’想做什麼,畢竟是接手侍奉左右的人。”
“接手?”安室透眉頭緊蹙,“什麼意思,朗姆不是同一個人嗎?”
“朗姆是從上一任接手的名号。”森川來月補充,“是特基拉說的。”
安室透追問:“特基拉怎麼知道的?”朗姆不是一直易容嗎?
森川來月說:“他有天生的殺手天賦,聽腳步聲很準。”
安室透喃喃自語:“原來如此……”
需要接手侍奉,難道“那位”的身份也有更替?
還是說“那位”的生命太長久,以至于需要更替侍奉的人?
……難道烏丸蓮耶真的沒死?
安室透點着方向盤,看來還是得從朗姆那裡找切入點。
天擦亮的時候剛好回到東京,中途安室透接了個電話,把森川來月載回公寓又匆匆驅車走了。
電話那邊是風見裕也的聲音,應該是公安有什麼行動,森川來月本來想跟着,但安室透往他身後公寓看了一眼,潛台詞很明顯。
RX7的白屁股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什麼嘛,森川來月有些不忿,降谷先生熬夜竟然比他還理直氣壯。
而且發現了突破性的情報誰還睡得着啊!
森川來月迫切想找什麼人讨論一下,于是空間移動回了趟家。
然而他家躺着的某位傷患也在呼呼大睡。
森川來月:“……”他在思考應不應該将歐羅打起來。
最後還是沒這麼幹,歐羅畢竟受了傷需要靜養,森川來月隻好摸了摸鼻子,悄悄打掃好衛生,給歐羅準備好吃的,确認地下室沒什麼問題,又悄悄走了。
像極了做好事不留名的某位金發先生。
安室透去忙了,歐羅比他還沒精神總愛睡覺,特基拉出現時間不定時連影子都沒有,他還能找誰說去。
森川來月隻好憤憤回了公寓,啃了安室透放櫃子裡的兩闆巧克力才算平靜下來。
安室透給了森川來月一個IP,是公安内部信息庫關于烏丸蓮耶資料的地址。
既然特基拉坦誠相對,安室透說隻要是利于任務執行的需求,他的老大并不吝啬分享情報。
雖然靠歐羅的技術,森川來月黑進他們的内網隻是幾分鐘的問題,但是自己拿和對方給是兩回事,起碼對方有平等對待的意思,森川來月自然樂得接受。
他盤腿坐在地上,一邊摸着小狗狗軟綿綿的毛毛,一邊滾着鼠标看烏丸蓮耶的情報。
噢……看來這個老頭确實高調,還經常飛去世界各地。
曾有人紀錄過烏丸蓮耶一天的行程:早上在中國喝茶,看中一套古董瓷器,拍下來;下午在意大利談生意,看上會談地點的城堡,拍下來;晚上在美國度假,參加拍賣會,看上什麼都拍下來……
雖然森川來月不缺錢,但是……瑪德,他憤憤滾下這一頁,可惡的有錢人。
有錢人都愛做些有錢人愛做的事。比如烏丸蓮耶還熱衷舉辦各種各樣的比賽,什麼皮劃艇、極限滑雪、鐵人三項……比賽獎金相當豐厚,每次舉辦都能吸引世界各地選手前來參加。
……等一會,森川來月瞬間愣住,立刻退了内網,馬上登入某個爛熟于心的網址。
他随手拿了張桌上的紙,開始寫寫畫畫。
放在桌面的手機震了一下,森川來月心不在焉掃了眼,面色微變,立刻起身換上了黑風衣。
小狗狗汪嗚一聲,驚恐地看着空氣被劃開一道黑乎乎的裂縫,把主人香香的朋友吞了進去,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