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傑蘭淚流滿面，他捂着眼悶聲哭了一陣，緩了很久才緩過來。

在西國的日子過得度日如年，和在程家是一樣關在房間裡，但感受卻截然不同。

吃過早飯仆人端上來上好的西域葡萄，裝水果的盤子都是鑲的金子，都說西國這邊富的流油，美女還多，看來不是假的，也難怪東國王上想要收腹西國。

傑蘭因為一晚上沒睡好，導緻看起來很疲憊，看到葡萄又想起夢中，程景軒被别人喂葡萄的事。

細節在傑蘭腦海中滾了一遍，那女子剝好葡萄後遞到了程景軒唇邊，程景軒微微垂眸咬下，并未觸碰到女子的手指，但傑蘭見不得程景軒跟别人親近，喂葡萄這種事以前都是程景軒喂他吃。

傑蘭心裡酸澀的厲害：“我不吃葡萄，這輩子都不會吃！端下去！”

他揉了揉抽痛的心髒，在夢裡被程景軒觸碰的感覺還殘留着，又或許他從未忘過被程景軒觸碰的感覺。

捏他下巴時麻酥感順着下颚傳遞全身。

短暫的被程景軒抱在懷裡的感覺，讓人心碎。

程景軒沒少抱過他，大多數是抱個滿懷，貼的很近，但在夢中程景軒明明抱着他卻離得很遠，幾乎是像燙手山芋一樣摔在了床上。

傑蘭回想起來，還以為是自己爬上程景軒懷裡的。

夢裡的程景軒能行走了，看起來那麼高挑，身形颀長，健步如飛，他追都追不上。

傑蘭無力的枕在手臂上，大概是哭累了，有了點困意。

再進入夢中時，傑蘭又看見了程景軒。

這次程景軒在樹下的玉桌上，托着腮小憩着，傑蘭走過去仔細打量着。

程景軒好像變得滄桑了很多，染了一頭白發，微微束了個發型，就連睡覺都在緊緊皺着眉，指甲變長了不知道多久沒修了。

那張臉還是那般俊俏，沒有一絲贅肉，骨相極佳，隻是多了些戾氣，周身的黑氣很濃很濃。

傑蘭忍不住俯身想親親對方，至少在夢裡他還能觸碰…

就在要親到的時候，程景軒睜開了那雙冰霜一般的丹鳳眼，鋒利的刮了傑蘭一眼。

傑蘭低聲道着歉：“對不起…”

程景軒不語，隻是跟他拉開了距離。

傑蘭将目光鎖定程景軒，哪怕對方一副不想見他的模樣，就連在夢裡他都不敢表達愛意去擁抱程景軒。

這一次沒有旁人，蕭條的院子裡隻有兩人，傑蘭認出這是程家的院子。

“你最近還好嗎？”傑蘭寒暄道。

“我最近好不好關你何事？”程景軒冷淡疏離着。

傑蘭心髒難受：“我…希望你好。”

程景軒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話冷笑了下：“希望我好，留下那樣一封信帶着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

“我沒有跟别人跑…”傑蘭想要解釋但是苦澀的說不出話來。

“顧餘，你圖什麼？”

程景軒第一次叫了這個名字，傑蘭眼眶泛酸，他說：“我不圖什麼，景軒，從我嫁給你開始一切都錯了，我也不是顧餘…”

程景軒聽到這話更難受了：“所以你後悔嫁給我了？”

傑蘭連忙搖頭：“不後悔。”說完又問道，“你是從一開始就喜歡的顧餘對嗎？”

程景軒看向他，大概覺得傑蘭在說胡話：“你是想問，你嫁過來之前我喜不喜歡你？”

傑蘭不語。

程景軒還是回答道：“在成婚之前，我并未對任何人動過情。”

大概是因為在夢裡，程景軒坦率很多，傑蘭聽着這話心中像是被撓了下：“你一直喜歡的人是我…”

“你很在意這個？”程景軒側身仰頭看他。

“之前不在意，我在軍營日日夜夜夢見你的時候，回想起一些細節，我突然開始在意你喜歡的是誰…”傑蘭回答着，但好像是自言自語。

程景軒沉思片刻突然問道：“你說你不是顧餘，那你是誰？”

傑蘭沉靜地講述着一切，大概是因為在夢中，傑蘭也變得坦率又話多：

“我是蟲族的雌蟲上将…雖然是雌性，但我身體結構跟男子一樣，不過多了個生殖器官，我們那個世界雄蟲很珍貴，我被安排嫁給一位驕橫的雄蟲…其實我都沒見過，隻是聽說過他的名字…”

“叫什麼？”

“洛蘭。”

“你繼續說。”

“但是在成婚前我穿越了，穿進了我看的一本龍傲天爽文裡…”

程景軒頓了頓，看着傑蘭沒有打斷對方，眼裡帶了些質疑。

“你便是那個主角龍傲天，但是從我穿過來開始一切就錯了，原本該嫁給你的是顧餘的姐姐，顧淼淼，而我卻穿成了顧餘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