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四周一片平坦,沒有任何可以遮擋掩藏的地方。
這種無法遮擋,也同樣作用于魔修自身。
郁之虞都不需要使用神識,便可看見在宮殿外走廊逡巡的魔修,他們路過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立柱,時隐時現。
按照令牌地圖所述,這裡算是魔修最重要的地方。
有修士曾潛入其中,帶回了内部空間七拐八繞和内含許多金丹期魔修的消息。
前人沒有提到元嬰期魔修,但這裡是最可能出現元嬰期的地方,總得進去看看才是。
郁之虞确認了身上的隐匿之術仍在起效,又為自身施加數個,然後明晃晃飛入大開的宮殿正門。
剛穿過門扉,周圍光線頓時暗了下來,郁之虞的神識繼續向四周鋪展,自己則閉眼再睜眼,徹底适應這暗沉的環境。
這裡有些雜亂,各房間連接得毫無章法。
左側牆上開着兩道門,其一為布置有案幾太師椅的休息室,其二為膳廳。
右側牆上開着三道門,其一堆積着失了光芒的破損法寶,其二為卧房,其三為衣衫褴褛的殘缺屍體。
正門直行是一條冗長的通道,往深處走是一間堆滿了骸骨的卧房。
從進入門扉開始,郁之虞就感覺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陣法痕迹,似是連接着各個空間,将闖入者的感官一點點擾亂。
或許這便是前人察覺内部空間七拐八繞的全部原因,或者之一。
好在郁之虞對陣法很是熟悉,元嬰期修士的神識能夠無視多數陣法究其本真,他不需要破陣也能在這裡來去自如。
郁之虞伸手輕點牆上裝飾,指尖靈氣攥取其中本源,成功将此陣暫時化為己用。
整個宮殿瞬間映入郁之虞的識海内。
略過一群金丹期,郁之虞終于尋到四個元嬰期,兩個妖修兩個人修。
原來魔化妖修都在這裡。
郁之虞将這四個打上印記,循着印記摸過去。
正好其中一個妖修離他很近,隻相距十來丈。
對方蹲在房間角落掏着什麼東西,直到被郁之虞一劍擊殺,都沒能發出任何聲響。
郁之虞收起妖修屍體,才看見角落早已血肉模糊的殘骸,肚子破裂内髒流了一地。丹田空空如也,曾置有金丹的地方隻剩一個窟窿。
他凝視了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同道一瞬,無法辨認此人是哪個宗門的弟子,轉而将之收入儲物袋内,留待出去後再讓值守将之送歸宗門。
連接此處房間的陣法有輕微波動,郁之虞轉身看向主動送上門的人修,待其剛踏入此地便立即将此人性命收割掉。
屍體連同儲物袋一齊落到郁之虞手裡,他又順着印記去尋找下一個妖修。
那個妖修距離要遠一些,郁之虞幾乎穿過了大半個宮殿才到其跟前,路上還順手将兩個金丹期與另一個元嬰期人修給結果了。
劍修的劍是最快的,隐匿之後又能做到悄無聲息地殺敵,難怪話本裡總是有那麼多使劍的殺手。
成功獲得兩具新的妖修屍體後,郁之虞穿過宮殿的内中庭,裡邊居然有一棵生得正好的靈樹。
他看着萦繞整棵樹的魔氣與枝桠上的血紅色花朵,稍微更正自己的判斷,也許該稱之為魔樹。
此樹年份有些久,至少也幾百年,花朵開得正豔,綴在枝頭輕輕晃動。
樹下還有一簇又一簇的植株,鮮豔欲滴的紅色裝點着猶如蝴蝶的鮮花,花瓣細長而卷曲,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從進入豁口開始,郁之虞就沒見過能在魔修栖息之地存活得如此好的植物,他動了動手指,将這魔樹與樹下的魔花一齊收入單獨的儲物袋内。
郁之虞擡首看了眼一直懸在身側的留影球,随手将留影球更換過後,開始思考是否立即回返。
他的殒月劍需要先修複裂紋才能精煉,不知他需要用多少屍體來練習祛除魔氣,也不知他的寶貝劍需要“吃”多少煉器材料。
郁之虞移眸看向他的本命劍,萬一落日劍也想“吃”一點呢?
來都來了,不如殺個夠本。
宮殿沒尋到更多的元嬰期,郁之虞幹脆将遍布宮殿各房間的金丹期逮出來殺了,其中有幾個已經是金丹期大圓滿,勉強可以拿來用用。
先前的四個元嬰期裡好歹還有個中期,都被隐匿狀态的郁之虞瞬間秒掉。
更别說現在的宮殿裡最高的也就金丹期大圓滿,這些魔修對上郁之虞沒有任何還手能力,見面即被秒。
郁之虞在宮殿裡來去自如,幾乎要将這裡徹底摸透。
神識籠罩下的宮殿裡,代表魔修的小黑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郁之虞一點點往令牌内記錄這裡的布局與走向,身邊懸浮的留影球都換了好幾輪。
直到郁之虞發現那些小黑點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元嬰期就不用說了,能殺的都被郁之虞摸過去殺了,而金丹期也很難再找出一個。
郁之虞取出幾顆丹藥加速恢複損耗的靈氣,知道自己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他現在所在的這個直通正門的卧房,内裡空曠,角落堆積着許多骸骨,有人修的也有妖修的。
巨大寝床位于房間正中偏裡一點,其後有一扇窗,能看見被郁之虞薅走了魔樹與魔花的光秃秃的内中庭。
郁之虞在窗邊盤膝調息一二,手撐窗沿轉入旁邊書架。
架子上放了一些不知内容的玉簡,全都被他收走後,第三列第二排那裡的墨色玉簡孤零零陳列在那,顯得格外突兀。
郁之虞伸手觸碰那玉簡,無法拿起來,但可以往裡推。他試着将之往裡推到頭,也就移動了一寸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