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靈石,郁之虞又看向在家族賬冊上簽字确認的郁和怡與郁巍然。
這兩人被他提溜到跟前,支支吾吾半天才吐露出靈石的下落。除了三長老說的那些外,他們還拿去打點了上下,剩下的一點點“辛苦費”都帶在身上,正安安靜靜躺在他們的儲物袋裡。
倒也挺好,省了點時間。
話雖如此,郁之虞不過在這待了小半日就已經感覺到輕微的不耐。
他其實對處理這些所謂家族事務不感興趣,先前查賬也是因為家主的職責所在。若要讓郁之虞來選,他更想回去練練劍。
郁之虞盯着自己放出的留影球看了好一會兒,他似乎差點進到一個思想誤區。
郁家不是昆侖劍派,沒有那麼多的師出有名。
郁之虞要做什麼事,不需要什麼師出有名,也不需要什麼證據或避免落人口實。
他是家主,郁家級别最高的掌權人,他其實沒有向任何人解釋的必要,也不會有人去尋求他的解釋。
就像郁沈曾為家主的那些時日,不管他做了什麼,都不會有人問什麼,隻會回答“好”或者“請稍等”。
既然如今的家主是他郁之虞,那他行事随心一些不妨事吧?
郁之虞充分說服了自己,擡手召回了留影球。
三長老糊弄郁之虞的心思深入骨髓,即使沒有擺在明面上,但郁之虞一眼便覺得不喜。
郁之虞不再詢問什麼,而是馭使殒月劍自三長老的大腿傷處抽出,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紮入其丹田。
三長老張了張嘴,困惑之語尚未出口,頸側的落日劍已經将他一劍割喉。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三長老面上出現片刻茫然,他明明在回答郁之虞的那些問題了,可為什麼郁之虞突然翻臉……?
郁之虞看着三長老逐漸渙散的瞳孔,輕聲道:“我想過了,我等劍修還是更适合直接點的方式。”
比如直接斬殺。
他不怕郁家其他人聯合起來反他,不說那些人修為夠不夠,他也不會給那些人師出有名的機會,他會将那些證據交給南息商盟,讓其幫忙處理一番。
他是郁家的家主,并非管家,他要做的應當是把控全局,然後将所有事情都交給合适的人。
郁之虞動手得沒什麼征兆,三長老又死得過于輕飄飄,本就安靜的此處徹底沒了聲音。
三長老成為族老裡最先死去的那個。
不遠處的郁念起與四長老正打得你來我往十分熱鬧,郁之虞神識在郁念起身上停留一瞬,即使郁念起此刻正處于下風,他也沒有去管。
既然郁念起自告奮勇,那便應是有自己的考量,希望不是一次無用的逞能。
郁之虞調轉目光看向化為冰雕許久的五長老,其上有着被青昳妖力震出的裂紋,冰雕中的人僵着全身,正在努力讓自己手指稍微動一動。
郁之虞眸中倒是透出一點贊許,這位五長老比郁沈要有用一些,還能借着青昳妖力試圖讓自己脫困。
而那郁沈,被冰封數日後連腦子都轉不動了,更别說自救脫困。
但贊許歸贊許,郁之虞伸手以食指中指并攏往外一劃,冰雕發出極其清脆的“咔嚓”聲,其上裂紋迅速向四周蔓延。
有簌簌聲與細碎冰晶落下,緊接着,整座冰雕都碎裂成塊,曾經完好的五長老……就這麼徹底四分五裂,不複存在。
五長老緊随三長老的腳步走向死亡,兩人都沒有留下什麼遺言或悼詞。
郁之虞深感憂心,不希望這二位在黃泉路上太過孤單,想起四長老現在正忙着,于是記起了坐在地底沒事可做隻勉強算是活着的大長老與二長老。
這二位被靈氣溫養得還算不錯,蒼白如紙的臉色都有些恢複了,雖然金丹沒了修為沒了,但看着還挺有精神,比半死不活強一點。
将這二位從地底提溜出來太費事,郁之虞幹脆撤掉溫養,直接送二位去與三長老和五長老作伴。
郁之虞看向尚且存活的四長老,五位長老裡就屬他還活着了,倒是命大。
他現在不需要四長老活着回答問題了,郁之虞思考是否要先告訴郁念起一聲。
下一刻,郁之虞看見受了嚴重外傷的郁念起反敗為勝,成功将四長老踩在腳下,然後郁念起提起了劍,動作利落地……斬下了四長老的四肢……?
郁之虞眨了眨眼,他從未想過郁念起口中所說留活口的方式會是這種。
他這個弟弟明明面上還是那麼乖巧的笑容,可再搭配其臉頰上滲血的傷口,好像透出一股……說不出的瘋意?
“阿虞。”站了許久的青昳一直在凝視着郁之虞,不知為何此刻的面色有些蒼白,他微垂着眼,聲音溫溫柔柔地,“我可以自由活動了嗎?”
郁之虞收回目光看向青昳,輕微點頭:“可以。”
青昳遵守了承諾,這很好。但他又想起讓這人遵守承諾的代價……縱欲真的不好。
既然郁念起那邊也差不多結束了,那他先處理一下其他郁家人吧。
郁之虞擡眼看向不遠處或站或坐的那些人,各個局促又讨好地沖他笑着,又沒發出丁點聲音,倒是難為他們了。
郁之虞維持着坐姿輕擡右手,意欲出手。一道身影快步上前擋在了他的面前,也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還沒說什麼,就被兜頭而來的數個淨塵術砸得懵了一瞬。
事情還沒處理完,青昳為何要現在對他用淨塵術?是他身上哪裡弄髒了嗎?
那些淨塵術重點關注在郁之虞的嘴唇與脖頸上,青昳以指腹輕輕擦拭着那淡色的唇,一雙豎瞳暗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