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門口,楊守正和白鷹幾人都等在了那裡,楊守正看了一眼裴景明,又看了一眼兩人緊握的手,輕咳一聲道“快擡進去,讓大夫好好瞧瞧。”
衙差直接擡着人去了後院的客房,白鷹幾人不好再跟進去,隻好留在了花廳,杜圓滿一路牽着裴景明的手,直到裴景明被安置到床上都不曾放開。
大夫奇怪道“呃…這是?”
杜圓滿這才不情願的放開了裴景明的手,大夫神情莫測的看了二人一眼,彎下腰給裴景明做起了檢查,杜圓滿的視線緊跟着大夫檢查的手。
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了一遍後,大夫道“他的身體有中過毒的迹象,雖然用過藥了,但尚有少量餘毒,右腿大腿骨兩處骨折,手臂上有多處擦傷和淤青,别的就沒什麼了,我開一副解毒的藥方,再拿些傷藥便可。”
大夫給裴景明綁好固定用的木闆,裴景明痛的皺了一下眉。
大夫“這位公子還年輕,骨折不可輕易挪動,兩月後方可下床,三月後才可自行走路,切記!”
杜圓滿連連點頭“好,記住了,多謝大夫。”
衙差跟着大夫一起去抓藥,楊守正本還想問幾句話,掃了一眼兩人道“你們先歇着吧,有事等休息好了再說。”
楊守正一退出去,杜圓滿就俯身虛抱住了裴景明,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我找了你一天一夜,連你的衣角都沒有找到,我怕你摔碎了,又怕…又怕你被野獸吃了,我怕我找到你時…你隻剩下一具殘破的屍體,我…我吓死了…”
裴景明輕撫着他的後背“好了,沒事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杜圓滿“以後,無論你去哪裡我都要跟着你。”
裴景明“好,以後我哪也不去了,就陪着你。”
杜圓滿“嗯,你說到要做到。”
裴景明“好了,不哭了啊。”
杜圓滿“嗯,好。”
裴景明“你是不是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沒休息過?”
杜圓滿“嗯。”
裴景明“要不要睡一會?”
杜圓滿“我睡不着。”
裴景明“有我在你會睡着的,乖,躺到我身邊來。”
杜圓滿聽話的脫了外衫和鞋履,從床尾小心的爬到了床的裡側,裴景明溫聲道“好了圓滿,已經沒事了,好好睡一覺。”
裴景明的聲音就是杜圓滿最好的安眠藥,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楊守正再進來時看見緊緊靠在一起睡着的二人,笑着搖了搖頭,又退了出去。
杜圓滿的這一覺睡的不算安穩,他一會緊皺眉頭,一會又叫着裴景明的名字,裴景明有些艱難的偏頭輕聲哄慰“我在,圓滿,我好好的,圓滿安心睡吧…”
後面杜圓滿總算是不再被夢鏡糾纏,安穩的睡了一個多時辰,待到醒來已經是未時,一睜眼見到裴景明就躺在自己身邊,他的心才算徹底安定下來。
他笑着用手一點點的勾勒裴景明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裴景明睜開雙眼問道“怎麼就醒了,不多一會?”
杜圓滿輕輕搖搖頭“已經睡好了。”
裴景明“你餓不餓,起床吃些東西吧。”
杜圓滿“嗯,是該起床給楊叔叔和林捕頭道謝。”
裴景明“楊叔叔?”
杜圓滿“是,你說巧不巧,這裡正巧就是我爹當年救過的那位楊叔叔任職的地方,這次要不是他,定然沒有這麼快就能找到你。”
裴景明“那是該好好感謝。”
杜圓滿慢慢坐起來,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爬到床邊準備下床,腳底闆剛一落地就痛的嘶的一聲倒回了床上,壓在了裴景明的小腿上,裴景明悶哼一聲,杜圓滿又強撐着站起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杜圓滿稍稍活動了一下小腿,肌肉又僵硬又痛,腳底闆也似針紮一樣不敢落地。
裴景明心疼的問“是不是路走的太多了?”
杜圓滿扯出笑臉道“沒事的,休息一天就好了。”
裴景明“這次幸好有你。”
杜圓滿打趣道“是啊,不然你就得留下來給人家當男人了!”
裴景明無奈的看着他,才一會杜圓滿就敗下陣來“好好好,我錯了,不該這麼說你。”
裴景明“你知道的,我心裡就隻有你。”
楊守正在輕咳一聲道“我可以進來嗎?”
房間裡的兩人都有些臉熱,杜圓滿趕緊道“可以,你進來吧楊叔叔。”
楊守正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見杜圓滿正在揉腿,他問道“怎麼了,腿疼?”
杜圓滿“是的,這兩天路走的有些多。”
楊守正“能走路嗎?”
杜圓滿搖搖頭,楊守正“這麼嚴重,那得用熱水泡泡腳,再好好按摩一下,不然有的你疼的,你等着,我叫人給你送熱水來。”
沒過一會,楊夫人就帶着兩個丫鬟進了房間,一個丫鬟将手裡的水盆放在了杜圓滿腳邊,另一個丫鬟放下一個托盤,裡頭有點心和茶水。
楊夫人“圓滿,聽聞你腳疼,快些用熱水泡泡,再讓這丫頭給你捏捏。”
杜圓滿看了一眼蹲在一旁的丫鬟搖搖頭道“不用了夫人,我自己揉揉就行了,哪還需要人幫忙。”
楊夫人掃了床上的人一眼,想到了自家老爺的猜測,也不勉強“好,那你先自己泡着,晚些我再讓人送飯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