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二小姐長什麼樣?
要是問出去,恐怕很多人會覺得難以回答。
因為她不像江湖中那些聞名的女俠一樣英姿飒爽,也不像那些絕色的美人一般柔情似水。
二小姐……見過二小姐的人大概會苦笑着告訴你,她是一隻懶貓,一隻懶懶散散趴在石階上曬太陽,偶爾會把路過的麻雀一爪子拍下來,身上帶着狸花紋的大懶貓。
二小姐的眼睛圓圓的,大大的,眸子有些偏灰色,比常人要淡許多,那雙眼睛一眯起來時候就像是一隻狸花斑貓一樣,自帶一種捕獵者的威懾感。而她的唇好像無時無刻都在笑,而且是壞笑,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
她出移花宮宮門的時候,是迎着光走的,被光照了一臉,微眯的眼,有點散淡的壞笑,天然帶着種富有攻擊性的慵懶。
“對不住了阿月,我本來想一直藏着的,沒想到看見了熟人,隻好出來看看咯。”
二小姐側着腦袋,像是要被太陽曬融化了一樣,無賴地道。
邀月掃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
二小姐聳了聳肩。
然後她仰着頭,看向了山崖上的黑衣人:“那個誰,你好狂啊,移花宮都敢來?不像你在船上的膽子啊?”
“是誰給你的勇氣?青衣樓嗎?”
黑衣人的動作明顯的頓住了。
“嘿嘿。”二小姐的手裡還上下抛着什麼東西,有些漫不經心,有些玩世不恭。
她灰眸故意無辜地睜着,像不谙世事的孩童:“不好意思,月姬把你賣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啦!”
山崖上,衣角被崖風獵獵吹着的黑衣人動也不動,話也不說,跟塊石頭似的,不知道是僵住了還是什麼。
雷潔覺得無趣,又走向了灰霧,這霧已經開始散了,露出了狼狽的十二星相衆。
“你們幾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把繡玉谷門當城門,來來去去随意啦?”她問。
白羊跳起腳來:“又不是老子想來的!”
他跟見了鬼似的,之前被楚留香截住反應都沒這麼劇烈。
“難道是我逼你來的?”二小姐眼皮都不擡一下。
“老山羊你跟這小娘皮廢什麼話!”十二星相之“蛇”食鹿神君常年住在青海,少入中原。此時見白羊這個在兄弟們中素來以多智著稱的老陰比一副近乎崩潰的模樣,不由怒火攻心,幹脆直接出了手。
隻見他身形若蛇一般扭曲,腳下碎步變換,上身則如蛇前撲般微顫,而後一記刁手龍搶珠般直沖雷潔抹喉而去,整個人出手,竟毒蛇般狠辣。
雷潔微微一仰頭,而後兩根手指快若疾風,明明是後動卻提前擋在了自己喉嚨前,剛剛好精精準準将襲來的手指捏下,而後拿準關節,順勢行雲流水般反方向一扭——此時食鹿神君那句話音也不過剛好落地。
“這是……”在場頗有眼力的如狄飛驚,楚留香,白羊等人皆愣住了。
“有些移花接玉的手法罷了,沒什麼好稀奇的。”邀月掃了一眼,面上又回到了之前的淡漠。
“唐葕,你把地上的蛇抓起來。”她還不忘指揮道。
唐葕不高興地沖她哼了一聲。
食鹿神君也是硬氣,胳膊都快被擰成麻花了,竟然叫都不叫一句,雷潔驚奇地“喲”了一聲,但也僅此而已了,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食鹿神君見實在扭不開手臂,竟突然一聲大喝,随即一條紅眼碧麟蛇從他衣袖中如閃電般竄出,隻奔雷潔白生生的手腕而去。
雷潔一笑,原本抓握着的手指突然的一推一送,将食鹿神君放開了,而後又是重新發力的一拿——
“阿葕,你看這蛇倒是好東西。”
雷潔放過了食鹿神君卻沒放過他的寶貝蛇。她三指輕柔地捏住了蛇的兩頰,而後像是炫耀一樣單手把這條漂亮得出奇的紅眼蛇打了個結扔地上,這才去看蛇的主人:
此時食鹿神君已經滿頭冷汗地暈了過去,咬緊牙關地樣子活像已經死了。
“硬抗分筋錯骨手,是條漢子。”二小姐挑了挑眉,然後就把死狗一樣的食鹿神君一腳踢到了魏無牙的身邊。
十二星相剩下的幾人頓時噤若寒蟬。
二小姐清潋的灰眸把上下左右幾人都打量了一遍,帶着股子審量感,那灰眸掃到誰身上就叫誰心口一緊,像是下一秒就要被當成獵物一般。
“嗖——”如先前暗算狄飛驚一般,别無二緻的羽箭!
雷潔輕描淡寫一側身,躲了過去。
“偷襲用一次就算了,還用?腦袋鏽住啦,是不是覺得别人都是傻子啊?”她對着崖上黑衣人大叫。
黑衣人似已經回過了神,被雷潔這麼一嘲諷,怪聲怪調地從牙縫裡擠出來話:“二小姐還是和之前一樣的牙尖嘴利,就是不知道這次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反正去不了你家。”二小姐懶洋洋地擡唇。
黑衣劍客一聲冷哼,直接又是不遜色之前的一箭射出。
“當!”
雷潔向後猛地一跳,而後擡起腦袋火冒三丈地看向了山崖:
“喂!有本事你下來!”
“你看我是傻子?”山崖上黑衣劍客冷冷說道。
“切,站的高了不起啊。”二小姐翻了個白眼用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嘟囔了句。
聽見的人皆有些莞爾。
還真是,玩射箭的,站得高就是了不起。就算現在輕功最絕的楚留香也一時半會飛不上去那山巅。
誰讓繡玉谷是個谷呢?兩側深山,還真不好爬。
“行,”雷潔冷笑,“那你就在上面射箭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帶了幾根箭,不過,”她灰色的大眼睛轉了轉:“我們要走人了,你就在上面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