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走,現在也該和姐姐一樣練到第八層了吧。”聽到我練成了明玉功的第四層,憐星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縷遺憾之色。
她埋怨地看着我,眼裡盡是不滿:“說走就走,十年了才回來一次。”
對于這一點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苦笑讨饒。
“明玉功第五層破第六層關底時候很兇險,需要有人護功,你不要自己擅自嘗試。”遠處的白衣身影不參與我們的話題,也沒有回身,隻是頗為冷漠地提醒。
我看着她那好似渾不在意的身影,輕輕一歎:
“知道你想我回來,直說就好了,你不說我也知道的。”
我目光深情款款,又得意洋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憐星緩緩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而她身後,邀月冰冷無情的身影開始顫抖了起來。
猛的,她轉過身,身上的冷漠徹底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如火焰般的羞怒:
“雷潔!”
她沖過來時手上還提着劍,臉上殷紅如血,模樣看起來很想讓我身上再多出個窟窿來。
還好山道上傳來的,急沖沖的腳步聲拯救了她的理智。
那是花月奴的腳步聲。
作為邀月憐星最看重的侍女,她從來都是溫柔沉着,不急不緩的,何曾這麼慌亂過?
我在心裡正納悶,卻見月奴上來之後就是一愣:
“宮主…二小姐…這是……?”
見到邀月提着一把劍側身站在我面前,花月奴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她發瘋而已,不用理她。”我淡定地說。
“哼!”邀月冷哼了一聲。
憐星則偷笑笑得快要直不起腰來。
花月奴明白過來我們倆隻是日常吵架,便不再害怕,又回到了剛來時的神情:
“宮主……出事了……”
她向來柔美嬌羞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種難看到仿佛吞了個蒼蠅的表情。
我一慌,還以為江楓别是覺得離開移花宮無望自殺了,趕忙急問:“怎麼了?江楓出事了?”
花月奴搖了搖頭,臉色難看地道:
“谷中來了一行人馬,帶了一箱箱的金銀珠寶,說是要來求親……”
“啥——?”
“嗯——?”
我和憐星異口同聲。
娘嘞!人活久了,什麼稀奇古怪的破事都能聽說,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聽到有人求親求到移花宮來?!
不等大宮主邀月發話,我笑了,卻不是嘲笑,而是頗為贊揚的笑:“這小子有骨氣嘛,居然來移花宮求親。是和哪個侍女兩情相悅了嗎?既然有勇氣來繡玉谷,倒也不失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自從邀月學會巡查領地,還有膽子過來繡玉谷的,往江湖上說出去别人也要贊一句“好漢”了,若是侍女願意,嫁出去也不是不行,我一直很反對讓那些紅顔如雪的侍女被迫留在谷中寂寞的終老一生。
“呸!”
可月奴柔美的臉龐上卻又出現了那種作嘔一樣的神色。
“那個混蛋提親的對象是我們宮主!”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愚蠢得就像是個大笨驢。
就像現在。
誰能幫我翻譯一下什麼叫“提親的對象是我們宮主”嗎?
明明說的是熟悉的語言,我每一個字都能聽懂,可串聯在一起後,我卻搞不懂它的含義。
邀月殺氣騰騰地跟着憐星一起走了。
臨走前她威脅我不準出去看熱鬧,如果我出去了她就回來把江楓大卸八塊。
我知道她不想我看她笑話,于是我表情平靜地答應了她,而後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坐在崖頂目送她們離開。
邀月的裙角無風自動,硬是走出了戰袍的味道。我看着她兇厲的步伐遠去,消失。
一個箭步就往外面沖了出去。
這麼大的熱鬧我怎麼能不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