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輛車分頭找來,地面血迹斑斑!
玉明月她們狼狽靠在楊樹下等救護車。
昏昏沉沉的,她隻覺痛得快要睡過去,四肢皮肉磨開,雪白的臉上醒目地印着大大的手掌印。
透過車窗入目一眼,王乘風跳下車将人小心抱進懷裡。
身後救護車鳴笛而來,夏妍柔、李姗、姜小雅先後被送進救護車。
到醫院,玉明月被送進急救室,門外一字成排等着兩隊人,占滿通道,王乘風将人散開,留下犬子。
李姗頭部、背部受重創,系列檢查診斷耳膜中度充血,服藥休養後半生大概不會影響聽力,但有一個較為慢長的康複過程!
聽醫生說少則一個月,多則三個月、半年不等。
直接影響她練習舞蹈,李姗有一萬種想将對方爆頭的沖動,萎靡地從醫生辦公室走出。
走道另一頭,還好第一時間見到犬子,李姗馬上紅了眼眶走過去,将頭埋進犬子懷裡,“喊一喊我的名字,我怕我聽不見!要是以後聽不見了怎麼辦?”
——你還要不要我!
犬子輕輕撫過受傷的腦袋,“李姗!”
九十度的熱淚頓時劃過臉頰,李姗抱緊他,“還好聽得見!”
喜極而泣!
“聽不見也沒有關系。”
“很有關系!以後你說的話,我都聽不見了怎麼辦!”
犬子輕輕一笑,拿過李姗手上的報告單,認真看着。
姜小雅自覺隻是掉了幾根頭發,檢查外傷無礙,處理好淺皮兩道傷口,沒有再去做其它檢查,在急救室外待了片刻,又去陪夏妍柔!
夏妍柔腹痛難忍,由苗苗帶人陪同檢查,外傷檢查下來雖然無大礙,内鏡檢查發現局部軟組織嚴重受損,且下 體出血。
分不清是要來姨媽了,還是過度受傷!
反正姨媽周期也是這兩天,醫生叮囑一定按時服藥調理,不能大意!
夏妍柔捧着肚子與姜小雅一起回到急救室外!
經過一個多小時急救處理,玉明月外傷清理好,内傷較重,雙耳膜充血,頭部、胸腔皆有不同程度積液,雖不至于即刻危及生命,但那時一定痛到極點。
王乘風拿着系列診斷結果,眸底抹過片片冷厲,輕輕推開病房門,玉明月挂着藥水,人已經睡下了。
擔心驚醒她、她要忍受疼痛,王乘風閉門退出,周身散出的冷恍如寒冰籠罩,數米開外都能感受到窒息。
進到通道口,犬子給出煙、打火機,一支煙一口氣抽掉一半,王乘風徒手捏滅,彈進垃圾桶。
零星的火光在陰潮冷暗中灰滅。
“對不起!”李姗走在樓道口外,知道玉明月的傷情比她們都嚴重,自責又難過!
王乘風手裡拿着第二支煙,玉明月不喜歡他抽煙,盡管她現在看不見,但與她關聯的人在,他拿在手中把玩一圈,扔進垃圾桶,連同火機一起,看了看李姗,聽她繼續說下去。
“本來……上次去酒吧,玉明月她是不去的,是我拉着她去,後來……今天那個人,是上次在酒吧外發生沖突的那個人。我們走在路上,他從後面偷襲,我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這件事與你們無關,按醫生說的,好好服藥就行!”
“可是……”
王乘風走開,犬子拉住他。
要他動手的事,向來由他們!
可這回不一樣,那人直接動了她,王乘風拿開犬子的手,拿不動。
手背上青筋暴走!
王乘風臂上用力,拿開犬子,“晚上,把苗苗他們叫過來。”
借樓道通行的患者經過後,樓道裡隻剩下犬子、李姗。
氣氛異常安靜。
犬子靠近李姗,單手輕輕将人擁住,片刻過後,“我去問過醫生,醫生說問題不大,但一定要按時吃藥,要多注意休息!李姗,以後……凡事不要這麼逞強好不好,你是女孩子,打不赢的時候可以暫時服輸!從現在開始,我收回給你的電話号碼!”
“為什麼?”胸口還彌留着他懷抱過的溫度,李姗迷糊又自責,“那個時候,我來不及打其他人的号碼,鄭澤文……”
“不是因為你把電話打給我,我要收回它!”
“那是因為什麼?”
“這個号碼它不吉利,你第一次撥打它,就出這樣的事。所以,我收回!”
“我不允許!”
好似有東西從心尖滑落!
李姗眼淚奪眶而來,“我早想打給你的,在我心裡,我已經打了千遍萬遍,這不是第一次打給你,鄭澤文,不要收回好不好!你要是換新的号碼了,給我說好嗎!”
犬子将她腦袋擁進肩窩裡,所有眼淚全部滴在他衣襟上,“李姗……如果藥太苦,不想吃藥的時候就不要吃,你耳朵出了問題,我把他的手割下來。”
“鄭澤文!”李姗害怕地仰起頭,“不苦、藥不苦!鄭澤文,我會好好吃藥,你也不許收回号碼,好不好!”
被眼淚模糊的臉一點點變幹淨,犬子撚開手指上的淚水,拿起李姗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要聽話一點!”
厚厚的通道門被拉開,又彈回。
“鄭澤文!”李姗追出來。
犬子翩然離去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
穿過病人、家屬、醫生……李姗追下樓,停車場外,犬子的車隐沒在來來往往的車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