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過紗簾灑在玄關處，保潔阿姨推着清潔車停在1602門前。她彎腰打量那個紮着銀絲帶的禮盒，指節在門闆上叩出清脆的節奏。

"您好，有人在家嗎？"

錢度安拉開門時正在整理衣領，早餐的香氣從廚房飄出來。

保潔阿姨指指門外的快遞箱：“這快遞箱，您還要嗎？”

錢度安掃了眼禮盒，眸光暗了暗："不要了，麻煩您處理掉。"

"可這包裝多精緻......"阿姨摩挲着燙金絲帶。

"這不是我的快遞。"他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辛苦您了。"

這時候，季睿丹叼着烤面包片從卧室沖出來，唇邊沾着藍莓醬："我要遲到了！"她踮腳在錢度安嘴角啄了下，"記得把牛奶喝完！"

錢度安揉了揉季睿丹的頭：“上班路上小心，還有……”

他拉住急哄哄要出門的季睿丹：“晚上有手術，回來要很晚，别等我，早點睡。”

“哎呀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我走了！你把桌上的早餐全部吃光哦。”

——

醫院走廊彌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塗毅堵在更衣室門口，嬉皮笑臉地問："兄弟，求你個事呗。”

“什麼事？”錢度安撇了他一眼，看塗毅這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就是，你能不能向你女朋友打聽打聽，白杉雯喜歡什麼啊？”

錢度安系着白大褂紐扣，慢條斯理地說："自己去問。"

"當初你追季老師，我可把值班表都偷給你了！"塗毅扒着門框哀嚎，"你出差不在的時候，手術是我....."

錢度安推開他："明天給你回消息。"

"要超級十分詳細的！"塗毅追在後面喊，"帶權威認證的那種！"

半夜做完最後一台急診手術，錢度安站在衣櫃前活動着酸痛的脖子，他拉開櫃門，點開手機屏幕，上面有半個小時前收到的微信，是自己讀研究生時和自己同一專業的唐超晗師哥。兩人關系不錯，一直保持聯系。他發消息過來，是說自己的兒子這周末要辦滿月席，邀請錢度安參加。

錢度安想了想，回了個“好”字過去，後面又加了一條消息：【師哥，我帶女朋友一起過來可以嗎？】

得到唐超晗肯定的回答後，錢度安第二天給季睿丹提起這件事，她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

孩子的滿月席訂在碩都最大的星悅酒店。

暮色中的星悅酒店燈火通明，水晶吊燈将宴會廳照得恍如白晝。

錢度安領着季睿丹出現在衆人面前時，立刻成為所有來客中的焦點。

錢度安替季睿丹拉開座椅，她的長裙掃過地毯，引得鄰桌賓客側目。

“你小子！”唐超晗走過來錘了錢度安一拳：“談戀愛了也不告訴師哥，我要是不請你來，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啊？”

說着，唐超晗的目光轉向旁邊的季睿丹"這就是度安藏着的姑娘？"唐超晗笑着問"比照片還漂亮！"

季睿丹立刻起身，遞上紅包時手指微顫。錢度安攬住她的腰："師兄，她叫季睿丹，也是碩都大學畢業的。"

"般配！"唐超晗的妻子湊過來逗弄寶寶，"我們孩子要是有這麼好看的幹爹幹媽就好了。"

"打算什麼時候辦事啊？"唐超晗舉着酒杯朝着錢度安打趣，"到時候讓我兒子當花童。"

季睿丹的叉子不小心撞在瓷盤上，發出輕微聲響，錢度安看了季睿丹一眼："不急，還年輕呢不是。"

“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年輕什麼？這事情該提上日程了啊。”

衆人哄笑中，季睿丹瞥見他泛紅的耳尖。他今日穿起西裝，深黑的眸子在暖光下格外惑人。

——

錢度安今天格外的高興，酒自然喝的有些多。

散場時，錢度安腳步虛浮，松了兩顆紐扣的襯衫領歪斜着。季睿丹扶他坐進出租車，他忽然把頭埋在她頸窩："季睿丹......"

"嗯？"

"今天的蝦仁蒸蛋......沒有你做的好吃......"

季睿丹笑出聲，指尖戳他發燙的臉頰："錢醫生喝醉了怎麼還失憶呢？今天可沒有蒸蛋。"

小區涼亭的迎春花架落滿月光，錢度安賴在石凳上不肯走。他扯松領帶，露出鎖骨處淡紅的抓痕是他剛剛手不老實，自己抓紅的。

"坐過來。"他拍拍身側，眼底氤氲着水汽，"我想看着你說話。"

季睿丹剛靠近就被拽進懷裡。錢度安的吻帶着紅酒的醇香，落在她耳垂："師哥問什麼時候結婚......"又落在鼻尖："我說都聽你的......"最後封住她的唇："但你要是願意......"

夜風拂落迎春花瓣，季睿丹在他唇間嘗到微澀的酒香。他滾燙的掌心貼在她後腰，呢喃着在東桉酒店沒說出口的話。遠處傳來野貓的叫聲，她忽然咬他下唇："錢度安，你裝醉？"

低笑震動胸腔，錢度安将她抱在懷裡："從我們出酒店到回小區......"他指尖劃過她脊背，"我就醉到現在。"

“所以你現在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