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錢度安不氣反笑:“說不過你,不說了。”
他繞過季睿丹,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滴”的一聲,停在不遠處的車燈亮了一下。
“快回家吧,提醒你朋友這幾天最好都吃流食,利于恢複。”
“嗯,路上注意安全。”季睿丹笑了笑。
“還有就是。”錢度安站在離她不遠處的位置,手裡把玩着車鑰匙:“胃不好的話,少喝酒。”
季睿丹先是一愣,她沒想到錢度安居然聽見了白杉雯的那句話。
“職業習慣,看過很多把胃喝壞的病人,提醒你一句。”錢度安解釋說。
“好的,謝謝錢醫生。”季睿丹點頭,伸手将身上的外套拉了拉。
目送錢度安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中,季睿丹站在原地發了會呆,然後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我的界面。
她的微信名字是大學時候起的,那個時候與舒雲庭處在熱戀期,分手以後并沒有改過來,現在想想,不由想笑。
季睿丹将“戀舒”兩個字删除掉,抿着嘴想了會,将名字改成了一個句号,簡單明了且好記。
她收了手機,朝着小區的方向走,一路上都燈火通明,車輛來來往往,不少情侶摟抱着往商業中心裡面走,季睿丹在他們中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手機震動了一下,季睿丹點開來看,是白杉雯發來的微信。
【丹姐,我到家了。你明天下班直接來服裝店,我們一起吃飯!】
後面還帶着兩個可愛的表情包,季睿丹簡單的回複了一個好字,想了一下,也發了兩個表情包。
白杉雯和她是大學室友,也是唯一一個保持友情到現在的朋友,曾經那些圍繞在身邊的朋友,都巴不得和自己撇清關系,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到了小區門口,季睿丹見到了值晚班的保安江叔。
從季睿丹搬來這個小區,江叔就在這裡,每天上下班碰面,慢慢也就熟絡起來。
“小季老師,下班啦?”江叔迎上來,遞給季睿丹一根煙。
“謝謝江叔。”季睿丹笑的很甜:“今天晚班?”
“是啊,這不是拿了我的秘密武器,就怕犯困。”江叔晃着手中的煙盒,季睿丹從包裡拿出打火機,先給江叔點燃,再點燃自己的。
她吐出一口煙圈,并肩站在江叔旁邊,一言不發抽完手中的煙。
“辛苦江叔了,我先上去了。”
說着,她掏出一盒嶄新的煙盒遞給江叔:“當我請您的,秘密武器拿好。”
江叔心滿意足地接過,放進自己的口袋:“還是小季老師懂我,知道我喜歡什麼牌子的煙。”
季睿丹進到單元樓的電梯裡,靠在牆上長出一口氣,不自覺想起錢度安走前的那句話:還是要少喝酒。
季睿丹閉起眼睛,在狹小的空間裡,她能清晰聞見身上的煙草味。
大二那年,父母離開她以後,她被迫沾染上不好的東西。季睿丹工作後努力想要戒掉,卻早已成為習慣,無法控制住自己。她的生活,從得到變為失去。僅僅隻是一年時間。便失去一切。
季睿丹用了四年時間,接受這個現實,慢慢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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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醫院的休息室,和自己同一個科室的塗毅剛剛下了台手術,正躺在床上休息。
錢度安走進去,二話沒說踹在鐵架床的床腿上,塗毅“噌”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
“你他……大哥,我在手術台上整整站了三個小時啊。”塗毅差點爆粗口,對面的錢度安氣定神閑的接了杯水,兩眼直勾勾盯着塗毅看。
“你他媽自己沒床?非要睡我的?”錢度安替塗毅說出那句沒出口的髒話,将水杯重重扣在桌上。
“滾你床上去!”
塗毅聽話的挪了身,察覺到錢度安情緒不太好,他小心翼翼問:“誰惹你了?”
回醫院的路上,錢度安終于接起錢秋燮的電話,那頭剛一開口就是一頓數落,作出一副大家長的樣子,錢度安瞬間開始不耐煩。
“你到底什麼事?!這兩天電話不斷,還跑去醫院找我?!”
錢秋燮咳嗽幾聲,用通知的口吻告訴錢度安:“我們回國了,笙笙吵着要見你,Lucy阿姨也很久沒見你了,明天回家……”
“知道了。”錢度安沒等錢秋燮說完話,直接挂了電話,腳下油門不自覺踩到底。
錢度安将手機撇在一邊,直接拉開被子躺下:“沒誰惹,我就是有病。”
塗毅關心打在石頭上,他識趣的關了燈,沒敢再惹錢度安。
第二天有三台大手術要做,最後一台做完後,錢度安累到眼冒金星,腳下走路都有些不穩。他疲憊地在手術單上簽了字,準備去休息室小眯一會。
手機屏幕上有五個未接來電,三個錢秋燮打來的,兩個錢楠笙打來的。
錢度安脫下手術服,給錢楠笙回過去電話。
“喂,哥哥,你怎麼不接電話?”女孩子甜甜的聲音傳進耳朵。
錢度安扶着鐵門的邊框,閉了閉眼睛:“我剛下手術,大概半個小時到家,你先想想去哪,哥哥帶你去。”
“好哒!”電話那頭的錢楠笙藏不住的開心。
換了衣服,錢度安出門碰見文承嶽。他一直都不是很待見錢度安,生怕錢度安搶了他主治醫生的資格,其實錢度安壓根不在意這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