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研·極拉開第二格抽屜，一眼便看到了放置最上面的那張照片。

泛黃的照片昭示着泛黃的歲月。時光洗不去的是那黑發黑眼的女孩快樂的笑容。

藥研·極輕輕拿起。照片有些皺，但無破損。

他……不是撕了嗎？

難道……藥研撕的那張是姚羽淩主人與刀劍們的合影？

藥研·極收好照片，搖搖頭。搞不懂，他完全不明白藥研到底在想什麼。他與藥研雖是同一把刀，可時間卻将他們的靈魂雕刻成了形似神異的模樣。

藥研給他的感覺……

情緒有時不穩定，複雜，難以預判。似乎更像一個“人”。

“你在這啊。正好，省了找你的時間。”姚羽淩的聲音突然出現。

藥研·極吓了一跳：“主人……”

“池田屋打得怎麼樣？”姚羽淩随口問道。

“很順利。”藥研·極本不想如此回答的，可一遇上姚羽淩那清冷的眸子，不由得脫口而出。

姚羽淩點了下頭，跟藥研·極預想中的一樣，主人并沒有多看他一眼，隻是自顧自地在房間裡找什麼。

藥研·極不知應是坦然還是釋然。

“你知道藥研要離開的事嗎？”姚羽淩打開書櫃，将裡面一部分書都抽出，“事實上，你才是真正想走的那一個，對嗎？”

藥研·極愣住了。

姚羽淩這時才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是’還是‘不是’，說話。”

“這我……我無所謂……”藥研·極有點懵：啊，自己是要被丢掉了嗎……

“如果你想要留下的話，很抱歉，我留不了你。”姚羽淩在書櫃深處找到一個盒子，打開，取出那張帶給藥研噩夢的通界符。

“這張通界符可以前往刀劍世界裡的任意一處地點，嗯，比較貴，”姚羽淩随意揮了揮手中的符，點評道，又從兜裡摸出另一張符文繁複的黃符以及他的刀鈴，“但這張跨界符則可以離開刀劍世界，前去人類世界。選一個？”

藥研·極看着姚羽淩，這應該是第一次他與主人有這麼長時間的對視——她看起來是那樣的精緻貴氣，像一個漂亮的玩偶，但是她的性情又是那麼古怪，如今的藥研·極依然不明白——

她怎麼就能在一模一樣的兩把刀中，毫不猶豫毫無差錯地找到她想要的那把呢？

于是他問了，因為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了。

姚羽淩的回複很奇怪：“如果有一個人跟你的主人長得一模一樣，你會認錯嗎？”

“……我想應該不會吧。”

姚羽淩聳聳肩，催促道：“那就是這樣。好了，你想好去哪了嗎？”

一時間腦海中閃過許多：回慕容水柳的本丸嗎？但，那裡還是他渴望的“家”嗎？他還能去哪裡，哪裡還能收下他這個不速之客？

不知道為什麼，在人類世界學校前遇到的那個女孩突然冒了出來。她是慕容水柳的後人……但藥研·極很清楚她不是審神者……

還猶豫什麼呢？藥研·極接過了姚羽淩手中的那張跨界符和刀鈴。

本是異鄉漂泊客，何必強求溫柔鄉。若能回去，看看也好。

姚羽淩一副了然的神情，展露出一個微笑：“謝謝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