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年輕有為,與大奶奶睡覺之後,大奶奶再沒鬧着要再嫁人,以後啊,想必這位鎮遠侯的三奶奶也要對公子一腔癡心了……”
林嘉月一愣。
短短幾句話,卻太過于炸裂。
她沒想到陳太太竟如此龌龊——那陳太太撺掇着陳煥章将柳碧娘迷得五迷三道,又想要故技重施?
可惜。
她不是什麼柳碧娘,不會跟哪個男人睡一覺,就對人死心塌地!
很快,就有丫鬟前來相請:“三奶奶,我們家太太說今兒天氣熱得很,您不如去屋子裡歇一歇吧?小少爺就有我們替您照看着!”
林嘉月含笑道:“自辰哥兒他爹去世後,我夜裡就時常做噩夢,吃不好睡不好的,正覺得疲乏,難為陳太太想的周到。”
待她叮囑宋子辰幾句後,就轉身跟着丫鬟走了。
她佯裝身子不适,遠遠落在那丫鬟身後,低聲對飄絮吩咐了幾句。
說完這話,她就跟着丫鬟進了屋内。
夏日炎炎,陳家可用不起冰。
林嘉月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兒。
當初她生母有一間陪嫁的香料鋪子,她對香料脂粉這些東西也有所了解,知道不對勁,忙屏氣凝神,對那丫鬟道:“多謝你了,你下去吧,我平素休息身邊不喜有人伺候。”
這丫鬟名叫硯方,是方才閑話者之一,也是陳太太身邊的唯一的一個丫鬟,很受看重。
她也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退出去之後就在外守着。
可很快林嘉月就出來,吩咐她去取些冰來,說屋子裡熱的她睡不着,她隻得下去。
又過了一刻鐘。
躲在暗處的林嘉月見柳碧娘急步走了過來。
她一進屋,等着她的隻有素迎:“還請陳大奶奶稍等片刻,我們家奶奶出去如廁了,馬上就回來。”
待素迎退下後,柳碧娘面上才露出幾分疲色來。
說話的是個叫墨藥的丫鬟:“大奶奶,您這是又是何必呢?這些日子您忙着家中宴會,本就身子不痛快,如今那鎮遠侯府的三奶奶說無聊,想找人說說話,您就過來,太給她臉了些!”
“就算林嘉月并非鎮遠侯府世子夫人,但就憑着她今日送給母親的那方壽山石,我都不能怠慢她!”柳碧娘也聞到了這等奇怪的香氣,但她因身子不好,嗅覺不如常人,也沒多想:“煥章一向聰明過人,勤奮好學,明年就要參加春闱。”
“我也聽人說過,不少舉子勤學苦讀幾十年,一輩子都不得高中。”
“越是臨近春闱,就越是關鍵。”
“母親原想着要林含瑾拿出嫁妝來給煥章請名師指點一二,可那林含瑾卻不肯拿出銀子,我猜這次母親請她過來,是想找她借些銀錢,煥章得大儒指點一二,定能高中,到時候多少銀子沒有?我哪裡能怠慢林嘉月?”
墨藥低聲道:“可奴婢聽說這位鎮遠侯府三奶奶好像喜歡公子……”
“煥章乃人中龍鳳,得女子喜歡也是常事!”提起小叔兼姘頭來,柳碧娘面上含笑:“可煥章說過的,他眼裡心裡隻有我一人。”
“他是個重情誼的,從前曾在他兄長牌位前發過誓,定不會負我!”
墨藥連聲附和,直說她是個有福氣的。
喜悅之下,柳碧娘連渾身燥熱都不曾在意。
又過了會兒,她實在按耐不住,卻也不敢擅自離開,便吩咐道:“墨藥,你給我端些茶水來吧。”
她等啊等,卻沒等到墨藥,卻等到了陳煥章前來。
陳煥章是被陳太太支過來的,借口正是柳碧娘身子不适,叫他來看看。
“碧娘,你怎麼了?”陳煥章連忙将柳碧娘抱在懷裡,輕撫着她的臉頰:“你怎麼臉上紅紅的?可是很不舒服嗎?”
“煥章,我,我好難受啊!”柳碧娘一手抱着陳煥章,一手胡亂扯着衣裳。
很快。
她就露出繡并蒂蓮藕荷色肚兜來。
陳煥章曾不止一次在床上誇過,說她皮膚白皙,藕色色最為襯她。
這藥一催,陳煥章也有些坐不住,俯身湊了上去。
林嘉月經過窗邊,能聽見那細細碎碎的呻吟聲,未經情欲的她不知這到底是快活還是難受。
素迎驚的說不出話來:“姑娘,他們,他們……”
她也是聽人說過的,就算人遇上那等不幹淨的東西,隻要不是太厲害,胸中無雜念,也很難成事。
林嘉月面上不見驚愕,反倒有幾分期待:“你想法子将林含瑾請來吧,這等大戲,若她不來,可就不熱鬧了!”
其實方才她不過想着将計就計,并未有将事情鬧大的意思。
畢竟柳碧娘,陳煥章與她無冤無仇。
但方才她可算聽明白了——敢情陳家上下都想算計她?
呵,老虎不發威,當她是隻病貓嗎?這些人對她沒安好心,她又何必對他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