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月深知鎮遠侯府那邊有所算計。
隻是她等啊等,一直等了幾日,都沒等到鎮遠侯府再來人。
不過宋子辰當日的舉動倒是給了她不小的啟發,在莊子上準備了很多防身的東西。
比如,正發爛發臭,流着黑水的壞雞蛋。
比如,發酵之後的夜壺。
比如,宋子辰辛辛苦苦與金生一起捉的黏糊糊的臭蟲。
……
主打就是一個不僅能惡心鎮遠侯府那些人,更能在精神上擊垮他們。
可是,她沒等來鎮遠侯府的人,陳家卻是來人了,來的還是陳煥章的寡嫂柳碧娘。
林嘉月對陳太太沒什麼好印象,卻也知道一碼歸一碼。
來者是客。
林嘉月請了柳碧娘進來。
柳碧娘不過中人之姿,卻生的柔美秀麗,寒暄幾句後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林陳兩家自老太爺那代開始就有所來往,母親說她一直很喜歡三奶奶,所以想邀您過幾日去參加她的壽宴。”
“今日本該弟妹親自來請的,可這幾日弟妹又回去了娘家,所以就由我過來了,還望三奶奶莫要嫌棄我身份低賤。”
叛國通敵之人自不配當世子的。
宋曕在鎮遠侯府排第三。
故而如今的林嘉月是三奶奶。
林嘉月隻覺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有宋三夫人,後有陳太太,真不知她們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她面上雖帶着笑,可笑容并未觸及到眼底:“陳大奶奶莫要這樣說。”
“如今我不過是罪臣亡妻,是陳太太不嫌棄我身份,肯邀我赴宴。”
“還勞煩你回去告訴陳太太一聲,我一定會到場的。”
她想看看陳太太打的什麼算盤。
柳碧娘溫婉一笑:“如此,那我就等着你了。”
林嘉月對她的印象并不差,又寒暄幾句後便要飄絮送她出門。
林嘉月則與素迎閑話道:“……先有鎮遠侯府,再有陳家,一個比一個不對勁,你說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素迎茫然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恰逢宋子辰正拿着野柿子回來,打算給林嘉月嘗嘗,他聽到這話是欲言又止。
林嘉月不願在孩子跟前多說這些,隻笑道:“呀,辰哥兒這是給我摘的野柿子嗎?看着像很好吃的樣子!”
野柿子隻比鹌鹑蛋略大些,顔色更深,味道也更濃更清甜。
宋子辰點點頭:“這是金生帶我去摘的……母親,我好像知道三祖母為何要請您回去……”
林嘉月道:“為何?”
宋子辰欲言又止,看着屋子裡隻有素應急與飄絮在,便道:“當日您要我收拾玩具時,我去了爹爹書房,将爹爹房中的地契都藏了起來。”
他道:“幸好我将這些地契都藏了起來,要不然,就便宜三祖母他們了……”
林嘉月看着眼前的小豆丁,是哭笑不得:“你當時怎麼想着将地契都藏起來?”
宋子辰如實道:“因為我幾次我都聽到三祖父他們找爹爹要那些地契,爹爹出了事,他們肯定想搶走爹爹的東西……”
他也不等林嘉月發問,就覆于林嘉月耳畔,低聲道:“我将那些地契都藏在一個陶瓷娃娃的肚子裡,我看過了,那陶瓷娃娃肚子是用鐵做的,摔不破,砸不爛,誰也不會想到我會将那些地契藏在那裡。”
林嘉月剛想誇他聰明,可很快卻意識到不對勁來:“可如此一來,若是咱們不回去,豈不是也拿不到那些地契?”
宋子辰嘴角的笑容一滞:“好像是哦。”
林嘉月摸摸他的小腦袋,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别着急,總會有辦法拿到那些東西的。”
不光大魏,何朝何代律法大多如此,人死了,遺産皆由妻兒獲得。
至于鎮遠侯……他連宋曕這個人都瞧不上,哪裡瞧的上宋曕的東西?
林嘉月這才明白——上輩子應該是鎮遠侯府搶占了宋曕的地契,這才毫不猶豫将林含瑾掃地出門的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林嘉月覺得就算看在那些地契的份上,倒能考慮考慮再回鎮遠侯府一趟。
可惜。
鎮遠侯府那邊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