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生前就吃過司禹靳做的飯,還是司禹靳壓根就把時繁當成了他,所有的好都不過是對那個人的補償。
雖然時繁早已知道他不過就是司禹靳想要改寫結局的一個寄托,而他也不過是在利用司禹靳讓庭臨修回心轉意而已。
但不知道為什麼,時繁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他把筷子一放,說:“我吃飽了,先回房了。”
筷子碰撞到桌面的聲音并不小,時繁沒有刻意放輕動作,這動靜更像是在摔筷子一樣。
時繁顧不上會不會讓人誤會,頭也不回地回了房間,直到在床上郁悶地滾了好幾圈之後,才驚覺地坐起身來。
他竟然因為司禹靳随口的一句話而生氣,那情緒甚至壓過了之前被庭臨修惡言相向所産生的心痛和難過。
在剛才那幾分鐘裡,他完全忘記了他還在難過的。
原地坐了幾分鐘之後,時繁越想越覺得不對,他剛才那行為明顯表現得很在意,特别讓人誤會。
可明明他有喜歡的人,也不應該為這種事情在意。
這麼想着,時繁幹脆從床上翻了起來,三兩步沖到門口就要開門出去,然而剛打開門,就看到門口站着個黑黢黢的影子。
走廊上光線不足,又沒有開燈,高大的影子幾乎擋住了大半扇門,時繁被吓得一個激靈,脫口道:“你杵這幹嘛?”
司禹靳把手裡的東西往時繁面前送了送,說:“這個草莓很甜,吃點?”
時繁這才看清司禹靳手裡端着個小碟子,上面整整齊齊地擺着紅豔豔的草莓,葉子已經去掉了,表面還留着濕漉漉的水珠,襯得鮮紅的草莓更為誘人。
“我……”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司禹靳扼殺掉了:“我記得你喜歡吃草莓的。”
豈止是喜歡。
時繁最喜歡的水果就是草莓,一個人就能吃好多。
“但我已經吃飽……唔?”
舌尖嘗到了甜蜜的味道,一顆草莓被塞進了時繁嘴裡,堵住了他的話,草莓的香甜伴着時飽滿的汁水在齒間蔓延開來,充斥着味蕾。
“好吃嗎?”司禹靳眼角微微帶着點笑意。
時繁握着拳頭放在嘴上,側過頭把嘴裡的草莓咽下,悶聲道:“不好吃。”
司禹靳卻在這時笑了出來。
時繁有些惱怒,問道:“你到底想幹嘛?”
“看不出來嗎?”司禹靳看着時繁,表情很認真,“我在哄你啊。”
太要命了。
怎麼會有人可以這麼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樣的話?
況且這表情實在太認真了,完全不像是在說笑,時繁因為這句話心髒一陣劇烈跳動,好幾分鐘後才恢複正常的跳動頻率,隻是即使心跳恢複了正常,指尖依舊殘留着酥麻感。
像是為了掩飾心虛,時繁偷偷把手放到了身後,握了握拳,以快速驅散這種麻意。
應該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這樣的直球,特别對方還是司禹靳這種十分富有人格魅力的成熟男人。
即使是時繁也不能免俗。
司禹靳盯着時繁,眼神如同大海般,有着巨大的包容感,又像是漩渦,将靠近的人通通卷入其中。
時繁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目光了,他後退了一步,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說:“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
司禹靳若有所思地回道:“這就是你生氣的理由嗎?”
現在說沒生氣實在太刻意了一點,時繁幹脆承認了,說:“我隻是不喜歡被人當成替身而已。”
“你不是。”司禹靳堅定地說道。
時繁微微一怔,反而有些不明白了。
司禹靳看樣子不想解釋太多,隻說:“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就是你。”
時繁反問道:“你敢說你不是因為你心裡那個人才對我好的嗎?”
“是,但是……”
時繁逼問:“但是什麼?”
司禹靳沒有再說下去了。
時繁繼續步步緊逼:“你這樣欲言又止想要别人怎麼相信你?”
“很多事情我沒有辦法說清楚,如果以後……那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但如果……”司禹靳把這句話裡的兩個條件都隐去了,沒有說出口,“那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
時繁:“……”
這是什麼新型字謎嗎?
“随便你了。”時繁拿過裝草莓的小碟子就要進屋,見司禹靳要跟進來,嚴詞拒絕道:“陳姨給你收拾好了客房,你去那邊睡就好,不要來打擾我。”
“好吧。”司禹靳默默退了回去。
垂頭喪氣的模樣像極了一條落水的狗狗,看上去可憐極了。
時繁:“……”
裝什麼可憐啊喂!
時繁硬着心腸關上了門,關門時感覺良心受到了譴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禹靳是被奪舍了吧?
不然事情怎麼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時繁低頭看了眼紅豔豔的草莓,撈了一顆形狀漂亮的放進嘴裡。
草莓是真的很甜。